李洵打開帶著的超大行李箱,裏麵滿滿當當盡是孩子和她的東西,還有給大家的禮物。
“這些日子多謝你們照顧非晚和孩子,辛苦你們了。”
慕謹言把孩子哄睡著後推著嬰兒車出來,正好聽到這句宣誓主權一般的話。
刹那間,兩個男人之間的氣場變得十分詭異,連粗線條的溫柒都笑不出來了。
溫母和阮非晚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裏出來,招呼大家吃飯,一時並未察覺異常。
“小初這麼快就睡著了?你哄得真好。”阮非晚看了眼恬靜的睡容,笑著說道。
“那是當然,我是他的爸爸,父子連心。”慕謹言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去看李洵,後者已經拖開凳子入席,好似全然沒有聽見一般。
相比之下,顯得他十分幼稚而且多此一舉,弄得阮非晚都有些莫名其妙。
溫父興高采烈地從酒窖裏拿來兩瓶私藏,都笑眯了眼,“今兒可是個好日子,為了我的小侄孫,一定得喝酒慶祝慶祝!來,你們都一起來點!”
平常溫母管得嚴,溫父已經早就饞酒饞的不行,一直眼巴巴的盼著。
“得了吧,就是你肚子裏的酒蟲犯饞了!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溫母橫了他一眼,嘴上這般說著卻洗好了酒杯拿上來,在每個男人麵前放了一個。
蘇木因為下午醫院還有事,隻能婉拒了,慕謹言主動開了瓶,給大家滿上。
溫父剛要舉杯背誦早就準備好的祝福詞,不想慕謹言突然站起來,酒杯直對李洵,沉聲道,“這麼大老遠的回來參加我兒子的滿月酒,你辛苦了,多謝。”
餐桌上的氣氛陡然一變,溫父訕訕地和陳柯碰了個杯,和這個準女婿安靜看戲。
“都是應該的,誰讓我是小初的幹爹呢?再說了,這趟是為了孩子,又不是為了你,要謝我也等著小初長大了好好孝敬我,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讓你敷衍過去了。”李洵笑得雲淡風輕,也不起身,虛虛晃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阮非晚有些尷尬,念及李洵剛經曆了長途飛行,勸阻道,“你喝慢些,注意身體。”
說話間,慕謹言也跟著喝盡,然後立刻又給兩人滿上。
“慕謹言,夠了!你們倆都不許再喝了。”阮非晚拽了拽他的衣角,語氣嚴肅。
在他聽來,這更像是對李洵的維護,儼然是在他的怒火上澆了把油。
這次兩人都沒說話,碰杯之後仰頭喝下。
緊接著又是第三杯、第四杯很快第一瓶就見了底。溫父見狀不好,連忙偷偷把第二瓶藏到了自己的椅子下麵,用桌布擋得嚴嚴實實。
這可是他收藏多年的好東西,就這麼被喝白開水似的往下灌,簡直是暴殄天物!
“酒呢?”慕謹言放下空瓶子,環視了一圈後,直接起身就要往酒窖走。
“你們喝得已經夠多了,給我老老實實坐著,不許再去拿酒!”阮非晚氣不過,踮起腳狠狠把他按下來,聲音惡狠狠的,像是在訓斥孩子一般。
李洵半靠在椅背上,許是喝得太急,又或是累了,他的確是有些醉,透過玻璃杯看著對麵的兩人,他們的身形成詭異的虛影,卻是靠得那麼近。
慕謹言顎角處微微發紅,眼神依舊清明,“來者是客,李洵飛了大半個地球來我們家做客,我要是沒能好好款待他,豈不是要讓別人笑話?”
阮非晚一時語塞,怕激化兩個男人間的矛盾,也不敢輕易開口,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
她這樣的時候,很像是在生氣,慕謹言抿了抿嘴,規規矩矩地坐好。
其實她隻是無奈,這兩人對她而言都很重要,一個是救她於水火的摯友,一個是她勉強笑了笑,盡力放柔嗓音,“好了,今兒是小初的滿月日,你們光顧著自己喝,都沒有提到他,以後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該生氣了,我們一起為小初喝一杯。”
她想了想,又瞪著眼加上一句,“當然,這也是你們倆的最後一杯。”
眾人的表情一鬆,熱熱鬧鬧地舉起酒杯,碰杯聲叮當作響。
吃完飯,其他人在客廳裏聊天,阮非晚和慕謹言把孩子帶回了樓上的房間。
前些日子太過麻煩溫母,阮非晚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所以病一好就準備自己帶孩子,即使溫母再三表示沒有關係,她還是委婉地拒絕了。
同時,她也讓魏雨欣幫她在醫院附近找一處房子,以便就近照顧院長。隻是現下多了個小不點,住處也就不能隨便將就,所以暫時還沒找到。
慕謹言把搖籃之類的東西搬上樓,加上喝了酒,冬日裏生生熱出一身汗。
“喝點蜂蜜水吧,醒酒的。”他剛倒在沙發上,阮非晚就端著蜂蜜水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