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和謹言說說看吧。”薑畫重重歎了口氣,心頭又苦又澀。
客廳裏的人聊了好一會兒,慕謹言終於等到小不點睡著,由著溫柒和母子倆一起上樓。
腳步聲剛消失,他就迫不及待地推門而入,語氣中夾雜著不滿,“媽,我都和你說了不要再來了,剛剛要是被晚晚撞見,對你對她都不好!”
“我隻是想小初了,這孩子一天一個樣,我真是太喜歡他了!”薑畫愧疚地說道。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以後必須要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你才能過來。”
“等等,我還有事和你說,我認識羅升和曹雪墨。”
慕謹言挑眉,反手關上了門,“你怎麼會知道羅家?”
薑畫吞吞吐吐地將往日恩怨敘述了一遍,惴惴不安地瞧著兒子的反應。
“你和曹雪墨的關係很惡劣嗎?”聽完這些,慕謹言的心情更加糟糕。
“我其實都記不大清了,可她未必。這個人錙銖必較,當年同學會上,我還讓她給我擦鞋,按她那種性格,又那麼討厭我,一定還記著仇。”
這可真算得上是雪上加霜,慕謹言長歎一聲,同樣也隻能感歎造化弄人。
“那小晚那邊”薑畫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那麼久遠的事還會對現在產生影響。如果能重來,她絕對不會和曹雪墨計較!
“這事暫時保密,您也別去找羅家人,容我想想。”
慕謹言把薑畫送回去之後,獨自來到了醫院,提著禮品敲了敲羅旭的病房。
開門的人是羅升,一見是他,臉立馬拉了下來,急忙又要關門。
“羅先生,我是來找你的,麻煩您抽空說幾句話。”在京都,慕謹言鮮少這麼恭敬過。
羅升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沒空沒空,羅某人家裏現在是一團糟,妻子孩子都病了,還請慕總高抬貴手,不要總來為難我。”
“我沒有為難的意思,隻是家母提及與您和夫人是舊相識,特地前來拜訪。”
羅升抻在門上的手一頓,表情變得古怪,“薑畫把那些陳年往事告訴你了?”
“是的,之前來的時候還不知我們兩家有這樣的交情,多有失利,所以趕忙再次來拜訪,還請羅先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抽出些時間來,不會耽誤太久的。”
“什麼情分!我們小小羅家可擔不起慕總這樣的說法!”口氣雖是不好,但羅升還是做出了讓步,背著手同他一起來到走廊盡頭。
“聽說家母和羅夫人曾經是大學同學,還是一個寢室的,雖說曾經有些不愉快,但總歸大家還是朋友”慕謹言婉轉而談,試圖軟化羅升的脾氣。
羅升卻是嘲諷般大笑了兩聲,“朋友?不愧是薑畫的兒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點不差!你倒是告訴我,你會讓朋友在同學會上跪下給你擦鞋嗎?更不要提那些年對我羅家的刁難,要不是當時我咬牙苦苦支撐,在京都恐怕早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處了!”
“當年的是的確是我媽做的太過,她也一直心有悔意。我可以幫她向您道歉,哪怕做同樣的事也可以,希望您和夫人能夠諒解她,也不要在捐贈的事情上再加刁難。”
“諒解?你說得倒是輕巧啊!”羅升笑得越發誇張,滿是皺紋的眼角竟掉下兩滴淚來,“要不是因為薑畫的羞辱,我兒子也不會躺在這裏等死了!”
慕謹言不解,皺眉看著他。
“雪墨被你媽羞辱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因為心中鬱結,差點沒能保住旭兒!旭兒從小就體弱多病,才十五歲就患上了尿毒症,從此一病不起!追根到底,都是因為你們慕家!”
這番說辭在正常人聽來簡直是強詞奪理,毫無邏輯。慕謹言看著麵目猙獰的羅升,知道爭辯無用,隻有沉默著接下這滔天怒火和無理責怪。
“你給我滾,反正話我撩這了,捐贈的事你們想都不要想!”
羅升咬牙切齒地指著他丟下一句,抹了把臉恨恨離去。
慕謹言無功而返,即使有了心理準備,羅升對薑畫的怨恨也超出了他的預期。連羅升都這樣,更不用想曹雪墨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事情突然變得相當棘手。
往電梯走的時候,恰巧碰見想要來探望羅旭的蘇木。
“你一個人過來的?小晚呢?”蘇木心裏不好受,語氣悶悶的。
“在家陪孩子,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不想讓她再為醫院的事情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