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娉正惱得慌,冷不丁被人攔住,沒好氣地開口就罵,“瞎了嗎?一邊去!”
“柳小姐脾氣還真是大啊!難不成是有人欺負你了?”
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人感歎道,低啞到不正常的聲音嚇了柳娉一跳。她細細打量了這人一番,遮的嚴嚴實實的臉完全看不出相貌,一身的黑衣,消瘦得宛若骷髏。
“不、不好意思,是我不注意。”驚嚇之下,柳娉也全然沒在意對方似是認識自己,轉頭就往樓裏走,結果卻被那女人拽住,戳在腕上的指尖像是銳利的刀尖。
“你想幹什麼!”柳娉心裏發毛,幾乎叫了出來。下班時刻人來人往,不少過路人往她們這裏投來好奇的目光,就連門口的保安似乎都注意到了。
女人更加用力地抓住她,“我知道你為什麼難過,我能幫你挽回陳柯的心。”
柳娉心裏咯噔一下,呆呆地跟著這人來到一個偏僻陰暗的角落。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還知道陳大哥的事情?”
“嗬,還陳大哥呢?人家連正眼都沒瞧過你,你還真是自作多情。”
女人毫不留情地嘲諷,刺的柳娉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要走了!”
“害人性命,就想這麼輕鬆地逃過,未免太容易了。”
“你我害誰了!我看你八成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拿了我父母的錢,最後卻還反咬他們一口,你不僅害死了那個陸院長,還害死了他們。你這種市井小人,真是令人厭惡!”女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可怖的臉。
柳娉的瞳孔由於過於驚恐而放大,眼前這張皮相完全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白到近似腐爛的皮膚上是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深深淺淺幾乎遍布了整張臉,嘴唇詭異地歪斜著,一雙眼睛掩在帽簷的陰影下,似是兩個空蕩蕩的黑洞。
她駭的說不出話來,癱軟在地上,想要挪動都沒了力氣。
“你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吧?柳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婉,我的父母想必你不會忘記,就是那個給了你豐厚封口費卻又死在你指認之下的可憐人!”
四下無人的巷道裏,兩個拉長的影子慢慢重疊在一起。
慕謹言把阮非晚送回了溫家,隨後借口去公司趕回了慕宅。
薑畫發了好幾條消息讓他務必回去一趟,他猜到大概是為了羅家的事,但怕薑畫控製不好情緒再引發出什麼矛盾,才不得不回去一趟。
果不其然,他剛邁進家門,薑畫就提出要去醫院看看羅旭的想法。
“我說句不好聽的,您要是去了,隻是惹出更多麻煩。”慕謹言態度堅定,絲毫不讓步。
“兒子,你不了解曹雪墨那個女人,我最近打聽了,她對我恨之入骨,而且前幾年精神就不正常了!隻有我去讓她泄憤了,她才會鬆口答應你們的要求。”其實薑畫何嚐願意去麵對曹雪墨,當年的事兩人都有錯,她也從不覺得羅旭的病情和自己有一丁點的關係。
但她覺得,如果能順利讓曹雪墨鬆口,說不準可以改善自己和阮非晚的關係。
“我自有解決的方法,而且羅家那邊也拖不了多久了,您就安心在家待著。媽,要是你擅自跑到醫院去,我以後不會讓你再去探望小初了。”
“你現在我這當媽的說什麼都沒用了是吧!”
“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慕謹言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走人。
薑畫隻能一個人坐著幹著急,思來想去,將手中的帕子都生生扯開了,終於下定了決心。
隔天一早,阮非晚就來了醫院,見著一輛保姆車駛來,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林心妍從車上下來,連夜的奔波並未讓她顯出分毫的疲憊來,年輕光潔的臉上略施粉黛,洋溢著滿滿的青春氣息,淺淺一笑,更是動人。
“慕夫人,您好。”林心妍早就做好功課,禮數一絲不漏。
阮非晚卻因這稱呼尷尬了幾秒,催眠自己掠過後和她打了招呼,“羅旭的事情你都了解清楚了嗎?他是真的很喜歡你,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見到你。”
“馬哥已經都告訴我了,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個這麼真心的粉絲,昨晚聽到這些的時候,我心裏可難過了,所以趕忙就來了。”林心妍說的情真意切,眼圈都紅了些。
“那就好,不過他的父母情緒有些不好,你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阮非晚領著她匆匆往裏麵走,慕謹言全程跟在她身後,像是個盡職盡責的保鏢。
林心妍隻當所說的情緒不好是悲傷難過,沒料到居然是憤怒和暴躁,他們一行人剛出電梯,就被羅升和曹雪墨一通大罵,食盒也在推搡中被打翻了,殘渣盡數灑在了她的白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