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為,我不愛你是最容易出口的四個字,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這四個字像是一座巨山,輕易的就可以將人壓垮。
陸清遠站起身來,試圖上前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的甩開。
“陸清遠,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愛你了,你憑什麼認為你在那樣的傷害我後,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換來我的原諒!”
他雙肩顫抖著又要將她摟入懷中,仍舊隻是被她一次一次的推開。
“放手吧,我們已經結束了,這樣一點都不像你。”
陸清遠終於走了出去,在門關上的瞬間,她終於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拒絕他是那樣的難,看著他失望的離開的樣子,她是那樣的痛不欲生。
她該怎樣告訴他,她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他,又怎麼可能恨他。
愛他這件事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十五年,又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溫月哭得幾乎不能自持,模糊睜開雙眼時,才看到沈依依和齊盛正站在她的麵前。
“月月,其實你何苦逼走他……”
溫月胡亂的擦幹淚水,抱著被子坐了下來,“你們不懂他,如果我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忍受不了我離開的。那樣的痛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好,我舍不得讓他,經曆和我一樣的痛苦……”
沈依依在三天前接到齊盛的電話,才知道溫月的病情已經這麼嚴重,匆匆結束了工作便趕了回來,看這麵容如此憔悴的溫月,她除了流淚,也隻有心痛。
她忽然明白過來溫月的目的是什麼,既然無法走到最後,那還不如不要開始。
“月月,你有沒有想過,要動手術?”齊盛從口袋裏掏出手帕,緩緩遞到她的跟前,遲疑的問道。
她茫然的抬起頭來,“做手術的話,有幾成機會?”
他似乎愣住了,遲疑了許久才開口,“半成。”
連一成都不到的幾率,她怎麼敢去嚐試。更何況,她向來就不是一個幸運的人。
齊盛無可奈何的歎氣,“你的癌細胞擴散得太快了,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雖然機會渺茫,但你總還是要試一下,不試的話,連那千分之一的幾率都沒有。”
溫月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才好,千分之一的幾率!
她拿什麼去賭。
不過是一死,她不如安心活完剩下的日子。
“齊盛,我不想動手術,就這樣吧。”
她匆匆的做了決定,一副將生死看得淡然的模樣,可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經曆過怎樣的翻江倒海。
她真的害怕極了,害怕一睜開眼睛,就再也看不到陸清遠,再也無法聽到他的聲音,那樣的恐慌感折磨著她,讓她如同置身於油鍋中,疼痛難忍。
就連溫月自己都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變得這樣的膽小,膽小得和那個不可一世的溫月截然不同。
電視裏播放著最近的新聞,徐若儀和阿董的身影赫赫出現在電視畫麵裏。
被逮捕的罪名是綁架,勒索,詐騙。
溫月沒想到陸清遠會這樣狠得下心,或許在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在這之前,他明明那樣深愛著徐若儀,現在卻可以為了她,置徐若儀於死地。
她看著新聞裏機械的女聲嘴巴一張一合,頭痛得快要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