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頓,接起,“喂。”
“幹什麼去了?”男人的聲音有點急切,讓於休休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惹惱了大魔王。
“有事?”她漫不經心地擦著頭發。
“我以為你有事。”霍仲南低低哼一聲,“你看我給你發了多少消息,打了多少電話?”
是嗎?
於休休挑了挑眉。
“我沒看到。”
她沒有說洗澡去了。
某人沉默片刻,大概察覺到她的情緒,語氣微微低涼。
“你不舒服?”
於休休“唔”一聲,摁了摁頭皮,“頭有點悶痛。可能感冒了。”
“有藥嗎?”
“買了。”
“沒吃?”
“不想吃。”
“不吃你買它幹什麼?”
“心裏安慰。”於休休笑著說,“你沒聽說有一種心理療法嗎?我買了藥,就證明我是有藥的人,有得治。但是我不想吃藥,不能勉強自己啊。”
“……”
這奇葩的邏輯,要不是出自於休休之口,霍仲南絕不肯聽下一句。
他揉了揉太陽穴,“多喝點熱水。”
嗯?於休休想到直男經典語錄第一條,嗤聲笑了起來。
“霍先生,原來你也逃不出定律啊。”
霍仲南並不知道她的意思,沉默一下,問:“你找邱然了嗎?她怎麼說?”
於休休沉默。
“沒找?”霍仲南的聲音聽上去並不意外。末了,又淡淡地歎一聲,“不找也好。”
於休休這兩天大腦反應有點慢,漫不經心地為自己找借口。
“無所謂了,我不差這一單生意,隻是氣不過巧家罷了。但是我現在想開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打他一拳,他再捅我一刀。兩家無休無止的爭鬥下去,兩敗俱傷。他們是因為桑林村的事情,氣不過來整我。桑林村我拿了,邱然的酒店,他們拿了。扯平!讓他們搞去吧,最終公司的運作,也不是靠耍手段耍出來的。十年後再看,我不信,我小魚不如巧家。”
霍仲南沒有發表意見。
於休休笑了一聲。
“想不到吧,我是這麼善良的於休休。好了,我休息咯,再見。”
她掛了電話,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在網上查找關於字母圈和PUA的事情。
不為邱然,而是為這件事情發生後,她腦子裏反複出現的韓惠。
她手上的淤青,還有那些橫七豎八的錯亂刀痕,會不會也與這個有關呢?
~
於大壯回來的時候,於休休把公司的情況和他說了一下。
當然,她隱去了邱然那一段。
爸媽這個年紀的人,那些可怕的事情,她怕把他們嚇出心髒病。
於大壯對她的做法和想法,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做公司,就是做人。咱們就是要踏踏實實的。搞那些歪門邪道的手段,走不長遠。你是對的。”
她很欣慰地看著女兒,卻換來了苗芮的黑臉。
“你那麼正直,不搞歪門邪道,可是你這一路咋就這麼倒黴?”
於大壯尷尬,“誰說我倒黴?我這叫天將降大任於……於大壯也,必然先苦一苦的,你看,我這浮城不是動起來了嗎?隻要動起來,其他就都盤活了。很快,大禹就能重新走上正軌。”
“哼!你就吹吧你!”
苗芮白他一眼,去廚房幫李媽端菜。
於休休噗嗤一聲,擠擠眼,“看你又把你老婆得罪了。”
“嘿嘿嘿!”於大壯憨直地笑,“幸好閨女疼她老爸。”
於休休哼笑一聲,坐近過來,一本正經看著他。
“爸爸,你這輩子有沒有做過後悔的事?”
於大壯笑了起來,“誰不會後悔?我又不是聖人。聖人還要做錯事,悔事呢。”
“那……違心的事呢?”於休休想了想,用邱然的事情來舉例說:“比如不太願意去做,但是不做,就會有損失。做了,就能得到極大的好處?”
於大壯怔了怔,眉頭深深皺起,看著她。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誰會在這個時候來?
於休休走過去,透過可視門鈴,一眼就看到出現在鏡頭裏的某人。
手上拎著大包小包,背後跟著兩個保鏢……
這是來蹭飯的?
於休休打開門,兩個保姆自動遠離。
門外隻站著霍仲南一個人。
於休休問:“你幹嘛來了?”
霍仲南微微眯眼,說得理所當然。
“我一個人吃飯,冷清。來你家搭個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