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大結局(終)(1 / 3)

鍾霖將車停在酒店對麵的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心裏酸澀,有一種呼吸不過來的壓抑,這裏是熱鬧的街區,對麵是他愛著的女人,中間僅僅隔著一條街,於他而言,卻像隔著整個世界。

怎麼就把事情弄砸了呢?

鍾霖靠在椅背上,想象著他們的熱鬧,默默點了一根煙。

不知道待了多久,他終於看到謝米樂走了出來。

剛才在席間,鍾霖有看到她喝酒,見狀,他默默把車開到她麵前,停了下來。

“米樂。”鍾霖搖下車窗,態度真誠,“你送你。”

謝米樂眯起眼睛看他,許久沒有反應。

時間仿佛靜止,鍾霖手指在方向盤上緊了又緊,身體一動不動。

入夜了,天氣並沒有涼爽多少。那種夾雜著汽車尾氣的燥熱感一波一波湧過來,讓謝米樂如若置身於桑拿汗蒸室,脊背濕透,呼吸都有點吃力。

她慢慢走了過來。

鍾霖心裏一激,正想為她打開車門,謝米樂就徑直從車邊走了過去。

綠燈亮了,她走向斑馬線,隨著人群過街——

那冷漠到近乎無情的背影夾裹了鍾霖最後一絲理智,他落下另一側車窗,撲過去大喊一聲:“謝米樂!”

有人朝他看了過來,唯獨謝米樂沒有。

鍾霖顧不得了,他徑直下車,朝她奔跑過去。

綠燈快停了,他越跑越快,終於氣喘籲籲地跑到了謝米樂的麵前。

“米樂。求你,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好嗎?”

分手的時間,其實很久了。很多記憶都已模糊,謝米樂內心的真實想法,就像她對於休休說的那樣,理解鍾霖,但不接受。她沒有怪過他,也不是真正的討厭,隻是有時候,看到他西裝革履下被包裝得一本正經的理智,就很想撕碎它……

是的,他一直是正經人。

一本正經,謙謙君子。

哪怕談戀愛親個小臉親個小臉,也發乎情止乎禮,最動情的時候也無外乎那次在辦公室……

但是,此刻的鍾霖是她不熟悉的。

他沒有理智,他不講道理,他領帶歪了,他都顧不上,眼睛就那樣熱辣辣的盯在她的臉上。

謝米樂今天高興,喝了兩杯酒,不多,但以她的酒量,剛剛好,就有醉態,但雙頰酡紅,情緒很亢奮。

“有事?”她打量著鍾霖,並不回避他的目光。

“米樂。”鍾霖看到周圍有人在看他們,拉住謝米樂的人,“我們上車再說好嗎?或者找個地方坐下來,說說話?”

“我沒什麼要說。你要說什麼,就在這裏說。”

謝米樂沒有給他麵子,神色淡然地拒絕了。

鍾霖麵色尷尬,垂下眼皮,“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追回你。”

“好的。”謝米樂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你追了,但我不想接受。就這樣,再見。”

她說著就又要走,鍾霖腦子發暈,實在受不了她再從身邊離開的樣子,一口壓抑了數月的鬱氣突兀地湧上心頭,他幾乎沒有認真思考,全憑那一腔熱血,突然攬過謝米樂的腰,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起來——

“鍾霖!”

謝米樂掙紮著,想要掙脫。

“你幹什麼?放開。”

鍾霖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謝米樂其實挺沉的,這麼掙紮,他抱不穩。

於是,他換了個方式,將原本的公主抱,變成了——扛在肩上。

天啦!謝米樂腦子嗡地一聲,炸了。

綠燈亮起,鍾霖一言不發地扛著謝米樂過街,像個搶親的山寨大土匪。

謝米樂在他肩膀上一顛一顛的,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這是鍾霖會幹的事兒。

“你放開我。鍾霖,你還講不講道理了?”謝米樂吼了兩句,發現除了引來更多人的圍觀,並不能讓鍾霖改變主意,她又弱弱地壓低了聲音。

“你是不是有病,你沒看周圍有多少人嗎?”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

尤其——尼瑪這麼不雅觀地被人“扛”著,誰受得住?

謝米樂快要被他氣死了,鍾霖卻滿臉微笑,把她放到車上,拴上安全帶,在她怒氣衝衝的注視下,還衝她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早就該這樣了。”

什麼?不覺得做錯了,居然後悔做晚了?

謝米樂覺得今天的鍾霖不可理喻,惡狠狠瞪他一眼,低頭去解安全帶,“我沒時間跟你瞎鬧。鍾霖,你要是不想丟人,就別在這兒亂來……”

“如果不丟臉就要失去你,那我,還是寧願丟臉。”鍾霖扼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解安全帶的動作,低下頭,朝她逼近,瞳孔裏積累的相思和渴望,瀕臨暴發的邊沿,“謝米樂,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滾!”謝米樂氣到了極點,再次掙紮。

“不滾。”

“你放開我。”

“不放。”鍾霖笑著,扼住她的後腦勺,胳膊一收,低頭在她嘴上吻了一下,“我憑本事搶回來的媳婦兒,憑什麼放開?”

“你講不講理了?”

“不講。”

“鍾霖——”

油鹽不進的男人,謝米樂總算見識到了。

天氣很熱,她掙紮幾下,渾身汗水涔涔,鍾霖卻享受她這般生氣的樣子,側頭在她臉頰又吻了下,“你還沒有男朋友,我也沒有女朋友,我在等你,我知道你也在等我。”

“別自戀。”

“唉……那就,隻有我在等你吧。”鍾霖低聲說著,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像是親不夠似的,一下,兩下,三下,小鳥啄食的速度,氣得謝米樂伸手去打他。他卻不理,扼住她的手,然後用另外一隻胳膊,將她緊緊裹進懷裏,越纏越緊。

這是在街上!

謝米樂內心狂叫,卻說不出話。

“米樂。”

“米樂。”

他一邊吻,一邊喚她。

謝米樂怕死了他失去理智的樣子,覺得還是以前那個講道理的哲人好打發一點。她氣喘籲籲,實在沒辦法了。

“你先鬆開我,我們,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說話。”

“真的?”鍾霖抬起頭,目光裏是得逞的笑。

“嗯。”謝米樂妥協般癱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無賴。”

……

三伏天來了,天氣熱得人躁鬱。

於休休肚子大得已經完全掩蓋不住,外麵的風言風語越發多了起來。苗芮為她擔心,每天陪上陪下,甚至不允許她再去公司,隻有於休休自己不當回事。

“怕什麼,誰沒見過孕婦怎麼的?”於休休不僅不畏流言,還十分熱愛大自然,每天都固定時間散步,聽音樂,嚴格按照胎教老師的指導和孩子互動。

對她而言,外人的說法一點都不重要,父母已經給了她最堅實的肩膀和依靠,讓她足夠的抵禦風雨的能力。別人說她為了財產懷上霍仲南的孩子,哪怕單親也要生下來,她更是當成笑話,當成嫉妒。

於休休想生這個孩子,隻因為她愛這個孩子,舍不得放棄。這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關係。在這些遙遙無期的等待中,苗芮和於大壯也曾旁敲側擊的勸過她,想讓她放棄,畢竟她太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可是,於休休很堅定,從決定要留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學習怎麼做一個好媽媽。看她這樣,苗芮和於大壯隻能妥協,女兒越大,主意越大,他們除了更好的照顧她,也做不來打掉孩子那麼殘忍的事。

說到底,這才是於家人的生活方式啊?他們也隻是心疼女兒而已。他們也是這樣的人,什麼時候畏懼過流言?

有了家人的支持,於休休更是無所忌憚。

懷孕的日子,她過得很充實,除了偶爾會被混沌不堪的夢境驚擾,大多時候,她覺得自己的狀態,都還好。哪怕有那麼一個兩個夜深人靜不能成眠的日子,她也能靠著那一幅幅被她畫成了連續劇的亂燉作品來打發時間。

花開花謝,她自怡然。一切不好的人和事都被她屏棄在了世界之外。

唯一的意外,是唐緒寧再沒有來打擾過她。

是他終於想通了吧?於休休想。

放下心結,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沒有考慮太多。

而再一次得知唐緒寧的消息,是在她預產期的前幾天。

那天,她無意聽到了苗芮和於大壯的聊天,從他們的聊天內容裏得知,唐緒寧被衛思良告了。

這事兒極有戲劇性。

當初湯麗樺告發唐文驥,成為拉他下馬的第一人,衛思良居然走上了和湯麗樺同樣的道路,而唐文驥父子倆,遇上了同樣的女人。

於休休有些好奇,“衛思良告唐緒寧什麼?罪名是什麼?”

苗芮和於大壯看到她突然出現,嚇一跳,“你不是睡午覺嗎?怎麼下來了?”

“睡不著了。”於休休坐下來,李媽給她削了個蘋果,她拿牙簽叉了慢慢吃,“我就說吧,唐緒寧這陣子乖得很,原來是出事了。什麼情況呢?”

苗芮和於大壯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女兒懷著身子,他們不願意她摻和這些爛事。

於休休挑挑眉頭,笑開,“說吧,吊胃口很難受的。”

於大壯歎氣,“緒寧這孩子吧,確實是負了衛思良。衛思良怪他怨他都沒有問題。可是咱們就事論事,老唐對這個兒子,還是寄予了厚望的,不可能讓緒寧參與那些事情。以我對老唐的了解,他做的事,肯定和緒寧沒有關係。”

於休休哦了聲,“這麼說,是衛思良告他,參與了他爸爸的案子?”

“可不麼?這姑娘真會編故事,什麼醃髒事都往他頭上套。”

“那警察也不會任由她說啊,她說誰犯罪誰就犯罪,那還了得?”於休休看出父親對唐緒寧的不忍心,安慰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唐緒寧禍害遺千年,不會有事的。”

“我看沒那麼簡單。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了,人還沒有放出來。”於大壯皺著眉頭說:“我托人打聽過了。緒寧現在最解釋不清的,是他為什麼會有霍仲南被綁架的照片,他和那些人,又是怎麼聯係上的。”

於休休想了下,“那些人,不是用他爸來威脅他嗎?霍仲南的照片隻是人家發去嚇唬他的而已。他給我說過這事兒。”

“這隻是單方麵說法,關鍵怎麼證明呢?”於大壯搖了搖頭,“衛思良非常肯定地告訴警方,她親耳聽到唐緒寧和對方打電話,說他和他父親串通好,陷害霍仲南,利用阿南的海運走私毒.品,她還向警方提交了證據……”

“什麼證據?”於休休奇怪了。

“具體我不是太清楚,好像是一段什麼視頻,是她跟蹤唐緒寧的時候拍到的。”

視頻?跟蹤?

這衛思良也是變態了。

就於休休所知的消息,當初霍仲南雖然沒有再追究霍鈺檸的責怪,但是有個嗜賭如命的丈夫,家業又敗光了,一家子都沒有什麼生存本事,好工作做不了,差的又看不上去,這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子越過越難。

衛思良過慣了千金小姐的日子,淪落到這種地步,肯定是恨死了唐緒寧,可是這陷害人入獄,那就太狠了吧?

看來真是有多愛,就有多恨了。

於休休低頭啃著蘋果,沒有多問,但是回到房間後,她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繆延,了解情況。

對她的來電,繆延有點意外,笑著說:“你還會關心他?”

於休休笑了笑:“不是關心,就是想知道他是怎麼倒黴的。我想開心開心。”

繆延失笑,“我隻能告訴你,能說的部分。”

“行。你說,我撿能說的說。”

於休休懶洋洋地笑著,雙腳搭在腳凳上一晃一晃的。然後就從繆延嘴裏聽了一個和於大壯那裏差不多的故事版本。更清楚的一點是,衛思良說那天晚上她跟蹤唐緒寧,看到他進了一個KTV,在那個KTV裏,衛思良拍到了唐緒寧和一個男人見麵,他倆鬼鬼祟祟地說話。警方在唐文驥案破後,已經抓獲了那個人,經審訊,那人承認唐緒寧是他的同夥。

“我們查過了,唐緒寧手機裏的那張照片,正是那個叫阿光的人發的。”

“這麼巧?”於休休疑惑地說:“這麼說,他罪證確鑿了?”

繆延又是一聲笑,“沒有那麼簡單,我們還要繼續調查,補充證據。”

“哦。”

於休休嘴上應承著,腦子裏卻想到很多關鍵詞,KTV,阿光,和唐緒寧鬼鬼祟祟說話的男人,審訊就承認是同夥……

“我想起來了。”

於休休突然拔高了聲音。

“繆警官,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也在那兒唱K,唐緒寧就在我身邊不遠。”

那天晚上唐緒寧十分憤怒,說她“差點沒命”,還告訴她“有人要搞她”,他還提前給她打了電話,可是她沒有接。現在唱來,他說的就是那個阿光吧?被衛思良拍到的那個?

於休休敲了敲額頭,其實不明白唐緒寧為什麼沒有把她也在場的事情說出來,“繆警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天晚上唐緒寧去KTV,是為了找我的。哦對,他還保護了我。”

“保護你?”

“嗯。還有在A國沉船的那天,其實他,也救了我。”於休休很肯定地說:“這樣好了,我明天過來一趟,咱們當麵說。”

“你願意為他作證?”

“願意啊。”於休休笑盈盈地說:“這是公民應盡的義務。”

“哈哈,行。明天我在隊上等你。”

……

三天後,唐緒寧走出了看守所。

如於大壯所料,唐文驥沒有讓唐緒寧參與過任何一樁案子。

誰家兒子誰心疼,他那麼謹慎的人,又怎會把親兒子的命搭進去?

水落石出,沉冤得雪。可是唐緒寧並沒有感覺到快樂。

刺目的陽光讓他有短暫的眩暈。在看守所的這些日子,時間過得特別的慢。他有點想不起來自己在裏麵待了多久,甚至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日,那一種被時光遺忘被世界拋棄的感覺,讓他頹然又滄桑。

為什麼沒有人來接他?

他愣愣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站了好一會兒,他想起來,不會再有人接他了。

家破人亡。曾經顯赫一時的唐家,終於走到了今天。

這樣的結果,唐緒寧一時很難去相信。他站在光暈裏,頭昏目眩,覺得周遭的一切像波浪般在起伏不停,眼前的景色漸漸變得模糊,鼻腔裏氧氣稀缺,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扶住滾燙的牆壁,慢慢蹲下去,低頭看地上的螞蟻。

不知歸途,沒有家。一個人,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陌生得讓他深深恐懼——

“緒寧。”一首刺耳的喇叭聲,把唐緒寧從恍惚中拉回來,他慢慢抬頭,看到陽光裏笑得露出幾顆金牙的於大壯,“蹲那兒幹啥?不怕曬啊。趕緊過來,咱們回家了。”

於大壯在朝他招手。

“於叔……”

唐緒寧喉頭哽咽,說不出話。

曾經他最看不慣最嫌棄的那幾顆金牙,此刻,比陽光溫暖。

而這,成了世界為他餘留的最後一絲善意。

唐緒寧抱著雙臂站起來,勉強地笑。

“我不去了。於叔。不打擾你們。”

別人給他善意,他不能再以惡意回報。此刻去打擾於家,難看又羞愧,唐緒寧做不到。

“大小夥子,別別扭扭的幹啥?”於大壯瞪他一眼,罵罵咧咧地走過來,重重拍在他的肩膀,用了唐緒寧以往最看不上的粗魯動作,卻溫暖地將他往懷裏攬了攬:“走。於叔組好了局,今天晚上為你接風洗塵。”

唐緒寧往邊上躲了躲。

他身上髒,不想太靠近於大壯。

“於叔,我想先回家,我……就不去打擾大家了。”

於大壯看他一眼,皺起眉頭,“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叫車了。”

唐緒寧臉上的慚色根本就藏不住,於大壯雖然是個粗人,但粗中有細,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這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捶。”於大壯不再和唐緒寧客套了,直接拖了他就走,“走走走,上車。再和老子客氣,信不信老子打你一頓?”

唐緒寧:“……”

於大壯開始吹牛逼,“你別以為這是看守所門口,老子就不敢動手。我跟你說,我打了你,也是天經地義,老子教訓侄子,誰管得著?”

看他發了狠,唐緒寧終是把難堪壓下,享受般聽著這久違的訓斥。

然後,默默地跟上他的腳步,上了車。

於大壯也不問他在裏麵什麼情況,大大咧咧地說笑著,看他渾身不自在,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說:“我先送你回家。咱們洗個澡,換身衣服,休息休息,晚點咱們再去吃飯。”

唐緒寧側過頭,“你……今天不忙嗎?”

“忙?天大的事,有接你去吃飯重要啊?哈哈哈哈。”

於大壯爽朗的笑聲,愈發讓唐緒寧抬不起頭來,將腦袋垂得低低的,他脖子都軟了下去,覺得在於家人麵前,羞愧之極。

活了二十多年,唐緒寧一直有他固有的傲氣,好出身,高學曆,英俊的外表,令人羨慕的工作,年紀輕輕就擁有了同齡人豔羨不來的一切。他曾經目空一切,看不上於家暴發戶的姿態,在母親的影響下,覺得最恥辱的事情,就是和於家結親。

沒想到,活到現在竟然可笑的發現,被他丟棄的,竟是最寶貴的。

於大壯整整一天都守著唐緒寧,並親自把他拉到了洗塵宴上。

來的都是熟人,除了於家的三口,還有於大順,老村長,以及兩三個和於大壯素來親厚的於家村水庫人。而別的三姑六婆,和他們早就已經沒有了私下往來。

大家默契地關照著唐緒寧的情緒,絕口不提唐文驥的事情,隻是長輩般照顧他。沒有諷刺,沒有嘲弄,更沒有居高臨下的審視和假惺惺的安慰,就好像,他們真的是他的家人。

這與唐緒寧之前想的不一樣,更是讓他羞慚不已。

“緒寧啊,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唐緒寧說話很猶豫,“沒有想好。”

於大順看著他,笑說:“過兩天我要送你於爺爺回老家去避暑,你要是沒什麼事,陪我走一趟?很久沒去於家村了吧?去鄉下透透氣,接觸接觸大自然,保管你神清氣爽。”

唐緒寧沒有直接拒絕,“行,要是沒事,我跟大順叔去。”

於休休今天也在,本來她是不想來的,可是心裏有一些疑問,想親自問唐緒寧,於是大著肚子跟著母親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