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訪榆樹溝(1 / 3)

“今天早上,我發現論壇裏有兩條留言。其中一條那個網友說自己已經移民到國外,不方便見麵。畫那副雕像的同學從畢業以後就沒有聯係了。他沒有透露同學的名字,但他可以確定那位同學的老家是榆樹溝。畢業以後的同學聚會,那個人從來沒有參加過。據知情人士透露,那個同學已經去世了。”沈銘德目視前方,雙手握緊方向盤,顯得僵硬又緊張。他這副樣子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參加駕駛執照考試的“準司機”。當他講訴到“那個同學去世”時,語氣變得遲緩。蕭靜看到沈銘德的喉嚨一動,沉重地咽了一下口水。

蕭靜語帶安慰地說:“也許是病死的,也許是以外吧。”

沈銘德伸出握緊了方向盤的右手食指,在空中左右搖擺了幾下,開口道:“不清楚。那個網友移民後就不和過去的同學聯係了。所以不能提供太多信息。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古村的詛咒。昨晚,妮妮也顯得不太自然。好像故意躲避我似的,特別是不願意靠近我的右手”。說著,沈銘德解開了襯衫右側袖口的扣子。

蕭靜湊上去看了一下那個“鬼手印”。這個抓痕看起來有明顯地消退的跡象。然而紫黑色的部分消退後變成了一副扭曲樹幹的剪影畫,看起來更加妖異,可怖。

蕭靜半玩笑地說:“看來你沒聽從楊叔叔的建議。”見沈銘德並沒有心思回答,就接著問到:“我們已經穿過了裏溝縣,現在正往北行駛。這事去榆樹溝的路線嗎?”

沈銘德點了下頭,向蕭靜解釋說自己對那片山林還真是有點忌憚。如果他們開車走城際公路去榆樹溝,中途一定會經過那片山林。因此,沈銘德打算懷疑條路。從裏溝縣城向北是一條鄉村公路。這條鄉村公路正好環繞餛飩山北側半圈,然後他們可以穿過位於山的東北方向的張家屯轉向南方。向南行駛十幾分鍾就可以到榆樹溝了。雖然這條路線多出四十多分鍾的行程,但沈銘德覺得隻要能夠繞過那片山林就是值得的。

由於昨晚睡得較晚,加上近幾天的疲勞,沈銘德今早沒能按時醒來。在生活上,他一向是嚴於律己的。雖然沒有必要,他依然堅持自己和普通員工一樣每天打卡記考勤。然而這次事件完全打亂了沈銘德的規律。就像今天早晨,他最後是被蕭靜的電話吵醒的。

蕭靜在電話裏告知沈銘德昨晚和榆樹溝,周騰飛的伯母通話的內容。伯母和伯父以一種極其熱情的態度邀請蕭靜他們參加榆樹溝今晚的慶典。同時,還叮囑她一定要打扮得漂亮,體麵一點。因為這可是榆樹溝一年一度的盛會,而且還有幾位市裏的“大人物”也會來參加慶典。

所以蕭靜今天的裝束與平時不同。她穿著一條抹袖紅色連衣裙。這件連衣裙的樣式設計參考了禮服,但又沒有禮服那種浮誇和過度的正式。其麵料像是薄紗,將蕭靜襯托得像一位正欲飛天的仙女。她的鎖骨在裙子的領口間若隱若現,一條精致的項鏈更襯托出細長白皙的玉頸。裙擺蓋過膝蓋,刻畫出她窈窕婀娜的身姿。她裸露在裙擺下麵的小腿和腳踝讓沈銘德覺得差不多就和自己的前臂和手腕一樣粗。子啊不少男人的眼裏,蕭靜就像一尊寶貴的“瓷娃娃”,隻要一次輕微的磕碰就會香消玉殞。她的腳上穿了一雙白色帆布鞋,與她的打扮顯得十分不和諧。但在出發前,她還將一個精致的鞋盒放在汽車後座上。

沈銘德在蕭靜的提醒下穿著一條商務褲子和淺灰色長袖襯衫配領帶。他的腳上蹬著一雙漂亮的係帶皮鞋,那是一雙亞光黑色的商務款皮鞋。沈銘德會將皮鞋擦拭得很幹淨,但他從來不穿猶如鏡麵一般,可以反光的皮鞋。他認為,幹淨的皮鞋是對別人的尊重,但反光的皮鞋是高調的炫耀。其實他的這身裝束和平時上班也沒有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在長袖襯衫外罩了一件做工考究的西裝馬甲。他覺得參加一個鄉村的慶典,盛裝出席實在有點過分。但把自己打扮的精神一點會給人留下一個號印象,從而在這個慶典上或許能夠多套出一些榆樹溝的秘密來。

然而,伯母在電話中的另一個消息讓沈銘德和蕭靜兩人都有些疑惑。周騰飛的伯母說那個叫高仲臣的人已經死了。據說高仲臣在十年前回了一次老家,之後就病死在家裏了。不久以後,他的哥哥,高伯文來到榆樹溝整理了高仲臣的遺物。因為高仲臣是榆樹溝村趙家的上門女婿。因此在分家產的時候,雙方鬧了點不愉快。後來不知道這兩方麵是什麼協商的,高伯文就留在了榆樹溝。

沈銘德認為這個高伯文更加可疑。蕭靜也覺得是不是十年前高仲臣因為某些原因,便虛擬了自己的死亡,並偽裝成自己捏造出來的高伯文這個人物。沈銘德不這麼認為,因為如果按照伯,仲,叔,季這種傳統兄弟間排行規則。那麼大哥高伯文這個人應該是存在的。所以高仲臣應該是家裏的第二個男孩。雖然有些恐怖,不過沈銘德還是認為會不會是高仲臣的秘密即將敗露,他便謀殺了自己的大哥,也可能是大哥自然死亡,然後盜用了高伯文的身份。令沈銘德感到不解的是,如果高山杏在十年前被高仲臣獻祭,因為高仲臣覺得自己的秘密就要敗露,他便毀掉所有證據,包括他自己。那麼十年前的高山杏應該隻有十幾歲而已,絕對不可能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如果高仲臣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在十年前偽裝成高伯文,那麼就算高仲臣和高伯文兄弟兩人再相像,也不太可能騙了自己孫女十年之久。難道高山杏這十年裏沒有發現自己的爺爺已經不是高仲臣了?

蕭靜倒是認為這也是又可能的。或許十年前,高仲臣真死在老家。臨死之前,他把秘密告訴了哥哥高伯文。高伯文繼承了弟弟的衣缽。高山杏當時還小,沒有察覺到差異。同時她住在自己父母的家裏,並沒有經常接觸爺爺。直到高山杏讀大學時,她發現了那個秘密。高伯文便為了守住弟弟的秘密,第七次獻祭了高山杏,並將她永遠留在了古村裏。

一時之間,榆樹溝村的神秘過往成了兩個好奇之人的推理遊戲。從高仲臣的秘密聊到了傳說中的獻祭,之後話題又轉移到“長辭化羽”的小說上。這部小說倒是引起了蕭靜的興趣。因為在閑暇時間,她經常會用閱讀網絡小說打發時間。她飛快地用自己的手機找到了小說,瀏覽了一下。然後便詢問這部小說怎麼沒完結?

沈銘德回答到:“作者懶。”

昨晚,沈銘德給“長辭化羽”的留言在今天淩晨得到了回複。小說的作者用一句“我是個作家,想象就是我的工作”回答了沈銘德提出的問題。所以,從作者的回答來看,他完全否認了自己和榆樹溝的聯係。在作者的回複中還明確地留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和住址。看來,這位作家很渴望能有沈銘德這樣一個書迷未來可以當麵交流。從作家留下的住址看出他並不是本市或周邊城市的人,而現在住在南京。所以沈銘德猜不透作家和榆樹溝到底有怎樣的聯係。

兩人趕到榆樹溝村時,已經是正午時分。沈銘德和蕭靜跟隨著周騰飛的伯父來到了村部。他們看見,幾乎全村村民都聚在村部的門前廣場上吃午飯。那種氣氛比農村的婚禮還要熱鬧。十幾口大鍋支在村部院裏。五十張可以坐下十二人的圓桌成矩形,一排排,一列列地擺放在露天廣場上。五月末正是北方最舒適的季節,正午的驕陽在雲層中時掩時露,微風將鄉村土菜的香氣送進每個人的鼻腔。據周騰飛的伯父介紹說這一年一度的慶典過去都是村民們自己承辦,所以幾乎各家各戶都會出力。所以,中午來幫忙的人就會一起吃個飯。後來就演變成了慶典當天,全村人一起吃飯的規矩。榆樹溝村現在大概有六百二十二人,廣場絕對可以容的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