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捉迷藏(1 / 3)

蕭靜和沈銘德從驚嚇之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被濺上了一些水。那應該是水,或者是類似“水”的透明液體。因為他們兩人誰都沒有聞到像福爾馬林之類的防腐劑的味道,或是其它的氣味。同樣,應該也不是硫酸之類的液體,因為一般的瓦盆陶罐等容器並不耐強酸的腐蝕。他們除了從心理上,因被浸泡著活屍的液體濺到而感到有些惡心以外,並沒有其他不好的感覺。

將水缸底部由黃色油漆標記的姓名和候選人合影背麵的姓名進行比對後,他們兩人大致上已經確認了浸泡在水缸中的那三個人的身份。其中的兩個應該是王家和趙家的兩位男性長者。而另一個缸裏,應該是趙家的次子。至於這三個人為什麼被浸泡在水缸裏,他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們都認為,這些活屍並沒有打算傷害他們的意思。或許,這三人在被浸泡在水缸裏的漫長歲月裏,早已經失去了意識。剛才那具活屍的舉動,可能隻是對光線和聲音做出的條件反射。

沈銘德將水缸的木蓋放回了原為。之後他後退幾步,恭敬地鞠躬,雙手合十,說到:“願您早得安息。”

蕭靜也學著他的樣子做了一遍這種很有儀式感的樣子。雖然在她的心裏感覺這些所謂的“候選人”都是罪有應得。此時,讓蕭靜感到最好奇的就是高伯文所謂的“求福”得到的“長生”到底是什麼?難道就是被泡在水缸裏,像一具屍體一樣的活著?還有就是,為什麼隻有三個人侵泡在缸中。從他們目前聽說的故事裏,還有高山杏的圖畫中,她認為至少已經有五個人獲得了“長生”。

不知道是因為從驚嚇中的解脫,讓人感到放鬆,還是貪圖燭火帶來的光明。他們兩人都沒有急於離開。借助這燭光,他們又將照片,候選人名單,還有高山杏的圖畫查看了一番。沈銘德得出了一個貌似合理的理論。他認為,榆樹溝村的真實故事應該和高伯文所講訴的完全不同。當時可能的確有五個人獲得了“長生”。但這五個人並不都是王家人和趙家人,而其中兩個人應該就是陳勇毅和楚瑤。

沈銘德猜測到:“首先假設,高山杏被作為‘祭品’使用了五次,讓五個人獲得了‘長生’。至於為什麼不用其他孩子做‘祭品’?因為榆樹溝村有‘十二個孩子對應十二個候選人’的規則。從孩子們圖畫上的名字和候選人合影背麵的名字對比就可以看出,那些都不是孩子們自己的名字,而是十二位候選人的名字。因為共用同一個名字,這樣就把‘祭品’和候選人聯係到一起,所以候選人可能對自己的‘祭品’比較了解。一旦‘祭品’被別人使用後,不巧,又被山彌羅大神‘收了’,恐怕很快就會暴露。但是,高山杏是第十三個‘祭品’,她或許就是高仲臣為自己獲得‘長生’而選擇的。同時,高山杏多次獻祭後都回到了戲校,所以她就成了‘最安全的祭品’。人們可能開始相信,隻要使用高山杏這個‘祭品’,獻祭儀式就會成功。所以他們就都首先使用高山杏獻祭,並把其他‘祭品’養在戲校裏,作為備用。這可能就是楚瑤說過的‘有些器皿隻用一次,而有一些可以反複使用。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的含義吧。

高伯文所說的‘長生’估計的真是‘長生’一詞的字麵意思。當我看到高伯文,看到陳勇毅,看到楚瑤,還有坐在主席台那幾個老頭兒時,雖然不可思議,但我真有點的信了。我還不清楚為什麼這三個人會被泡在水缸裏。估計是跟戲校的那場火災有關。不過也有可能是所謂的‘長生’的副作用。我還記得老溜,他在離開那個湖以後的十幾年裏身體一直很好。但是突然有一天開始衰竭,然後就死亡了。所以我像到的是,是不是在這三個人的身上也發生了老溜衰竭的變化。然後,就有人將他們裝進水缸裏,用那個湖裏的水浸泡。這樣能夠延緩他們立刻死亡呢?

在看到高山杏的圖畫以後,我就有了一個想法。這十二位候選人應該是按照‘長幼’順序進行獻祭的。就是說,第一年,第一位獻祭的人是趙家的老爺子,第二年,第二位是王家老爺子,第三年,第三位是趙家的長子,第四年,第四位是王家長子,第五年,第五位是趙家次子。但是,在高山杏的畫裏,我看見兩個老頭,還有一個壯年男子,特征明顯。並且與候選人合影上的相貌非常相似。比如那個趙家的次子就是留著分頭,趙家的老爺子就是帶著一頂竹編草帽。可是那個禿頭矮胖的男人和穿長裙的女人卻沒有出現在候選人合影裏。從這兩人的體型和打扮上,我猜他們就是陳勇毅和楚瑤。

所以我認為的事件是這樣的。在前兩年,他們成功地為趙老爺子和王老爺子成功舉辦的儀式。第三年和第四年在輪到張家長子和王家長子時,高仲臣欺騙了他們。他讓高山杏為陳勇毅和楚瑤獻祭。趙王兩家的長子可能隻是在那個湖裏洗了個澡。在第五年的時候,趙家的次子又成功舉辦了儀式。

什麼?你問為什麼沒人發現這個騙局?我估計是他們從來不會討論在那個湖邊獻祭時所發生的事情。首先,他們沒有人知道在湖邊的儀式是什麼樣子的。其次,他們回到村子裏可能也不允許說出自己在湖邊獻祭時的經曆。這樣就沒有對比,所以每個人隻能通過‘信仰’,認為自己的獻祭是成功的。或許趙王兩位老頭兒的儀式成功,大家有目共睹。因為那兩位是老人,獻祭之後的效果或許非常明顯。至於趙王兩家的長子本身就年富力強,就算他們獻祭後變得更健康年輕,其實也沒人能看得出來。

陳勇毅和楚瑤就是這樣‘盜竊’了候選人們的名額。於是,陳勇毅就起了做‘生意’的念頭。對!這就是陳勇毅的‘生意’。他後來可能聯合了高仲臣,謀害了候選人,捏造了戲校的火災。導致了趙王兩家的長子,長孫,還有兒媳都被燒死這個戲校裏。而這三位已經獲得‘長生’的人,就被困在這三口水缸裏了。至於為什麼沒殺害他們,我就想不明白了。”

沈銘德用一番長篇大論打發了擠過狹窄通道所用的時間。在經曆一係列的恐懼,驚嚇,發現,還有思考之後,他們兩人終於回到了地麵上。從廚房的窗戶望出去,天空都已經放晴。交界的月光散在後院,照亮了一排排,一列列擺放著瓦罐陶壺的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