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見楊廣城(1 / 3)

沈銘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回家後,他隨便吃了幾口東西,又用幾本書籍和視頻打法時間。最後,他終於熬到了深夜。他期待在這一天的勞累之後自己能夠倒頭便睡,忘記所以這些天發生的事。然而直到現在,他依然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現在已經幾點了,但似乎從他躺在床上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世紀的時間。今天的經曆在他大腦中又過了一遍。沈銘德不期望他自己馬上就能找到答案,至少今晚不想。他隻想把這些離奇的經曆全部拋開,然後睡個好覺。他又轉了個身,做了一次深呼吸,他想用古老的,“數綿羊”的方式讓自己睡去。那些圓滾滾的,毛絨絨的小動物在他的腦海中奔跑起來,一隻羊,兩隻羊,三隻……不知數了多少隻,那些動物就變成了跳躍著的,漆黑的,球狀編織物,一個接一個地跳進了迷霧張開的大嘴裏。

蕭靜抱著圈起的雙膝坐在自己臥室中遠離門窗的牆角裏。這是她今夜第三次從噩夢中驚醒了。今夜,每一次當她沉沉睡去就會看到那個村民老人的,布滿了龜裂皺紋的恐怖麵容,每次當她睡去,她就會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扭曲的黑暗空間。而第三次的夢裏,她又能看到一個巨大,恐怖的物體輪廓。夢的內容似乎隨著她做夢的次數以及夢的長度而增加。她打開了臥室裏所有的燈,卻還是無法趕走睡魔的侵襲。她想到浴室去洗一下臉,讓自己清醒過來,卻始終沒有勇氣走出這個角落。就像一隻關在籠子裏的倉鼠,正被籠外的無數雙眼睛盯著看。她就是這隻倉鼠。她想找個人聊一聊,騰飛他卻不在身邊,她想打電話給她的朋友們,但又有誰會相信她,理解她的這些經曆呢?她想打電話給沈銘德,卻在手指將要碰觸到屏幕時放棄了。她把手機通訊錄的聯係人姓名從最上麵一直滑倒最下麵,一個一個地甄選。最後,她終於鼓起了勇氣,撥通了那個號碼,然而,對方卻傳來“您撥打的用戶正忙”的提示音。稍頃,她終於再次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她用帶著哽咽的聲音說到:“喂?媽媽……”

沈銘德被楊廣城在半夜裏打來的電話解救了出來。他如獲大赦一般地迅速起床穿衣,跳上汽車,駛向了市中心醫院。深夜清冷的空氣讓他有種異樣的舒心感。楊廣城的電話終於讓他找到了逃離失眠的借口,同時,楊川的蘇醒或許又會讓他得到一塊謎題中的寶貴拚圖。

這一次與楊廣城的見麵讓沈銘德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從遠望去,他那張胡子拉碴的,更顯蒼老的臉卻讓沈銘德感覺見到了失散已久的親人。正坐在住院處大廳裏的楊廣城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覺。見到沈銘德從大門口走進來,他便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在通往楊川病房的路上,楊廣城邊走邊介紹起情況來,直到乘電梯來到五樓後經過拐角處的護士站時,看到護士給他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楊廣城才壓低了高亢的聲調。

從楊廣城的講訴中得知,原來楊川在幾個小時以前就已經蘇醒了過來。他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精神基本上恢複到正常水平。醫生隨即為他做了檢查,並簡單的進行了精神鑒定。之後認為楊川依然處於恢複期,但從檢查的結果來看屬於正常。警局負責這項調查的警員小劉在接到通知後立刻來到了醫院。在父親楊廣城,警員小劉,還有一位護士的陪同下,楊川回憶起了那天下午他失蹤的經過。

那天,也就是17日上午,楊川隨同周騰飛一起到那個一直被周騰飛稱之為“西坡湖”的地方進行實地考察。進入山林之後的經曆基本上與沈銘德還有楊廣城他們相同,楊川也看到了密密麻麻掛滿了樹梢的“蟈蟈籠子”。而周騰飛卻很輕鬆的對他解釋到:“別在意那些東西,嚇唬人的”。然後又教給他在枝葉繁茂的樹林裏,不能隻用眼睛來辨別方向,用心去聽也是很重要的之類的事情。楊川跟著周騰飛走了一段時間,學著周騰飛的樣子,非常用心地去聽,他好像也能聽見山間溪水流淌的聲音。他們倆東轉西拐地在那片山林裏走了一段路。楊川便感到四周開始起霧了,卻還是沒有看到西坡湖。那大霧變得越來越濃,楊川的心裏有些恐懼,他想轉身離開。但周騰飛卻不以為意地嘲笑起他,說到:“叫你平時別看那麼多怪談故事和靈異視頻,現在起作用了吧”。片刻,繞過幾棵大樹之後,周騰飛就顯得非常怪異,他輕拍了楊川一下,就說到:“你看,那湖不就在前麵?“然後,他就徑直向前走去。那大霧就像又生命一樣,一口就把周騰飛給吞了。當時,在周騰飛走進大霧之前,楊川還想拉住他問個明白,然而他伸出的手卻抓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