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麼?”蕭虛懷搓著下巴思索,“這法子也不錯。”
霍禹恥笑,“你若兩頭做間諜,最後隻會落得兩頭空。”
“你剛才那意思,不就是這?”蕭虛懷不服氣。
“你忠於你的主子,這並不影響你暗地裏與霜筠妹妹的交情。這份交情,僅止於朋友,或是繼續合夥做生意,而非朝堂上的爭鬥。”
蕭虛懷這下聽明白了,“說來說去,你就是心疼這丫頭,怕她傷心唄,說這麼長一串的道理,真是為難你了。”
“若非為了霜筠妹妹,我何必與你說這些?”霍禹不屑,“我霍家世代忠良,隻忠於國,忠於君。”
我若是有你這等家世,這般悍然的兵權,我又何必處處算計,百般鑽營。
蕭虛懷心裏掠過感傷,但他很快便將這份感傷拋開。
多年來,他早就習慣了孤身奮鬥,也早就習慣了各種陰險毒辣的詭計,而所有這些,都隻為了那一個目標,耗盡一生心血也必須達成的目標。
“小丫頭。”蕭虛懷突然將手按在顧霜筠頭頂,就如同這麼多年來,每次打趣她的時候一樣,“蕭哥哥我要做的事,太過危險,咱們還是絕交的好。當然,若有一天蕭哥哥成功了,到時候,你若是還願意認我做哥哥,那時候,我再認你做妹妹。”
“就沒有絲毫周轉餘地嗎?靖王哥哥那邊,我隨時可以幫你……”
“小丫頭,我與靖王八字不合,你就別忙了。記得明天媒人上門的時候,拿出你最凶最惡的模樣,此後,咱們就是仇敵啦,見麵就紅眼吵架的那種。”
“你放心,我本就是京城出了名的惡女,絕對凶惡到你晚上都得做噩夢。”顧霜筠有些賭氣地說,但一想到多年的好友一朝形同陌路,還要勢如水火,就有些傷感。
“明日之後,我會把你的田莊鋪子重新交回給你。田莊可以繼續交由紫苑兩夫妻掌理,鋪子這邊,錦繡坊的東家這些年隨我處理生意上的大小事務,可以信賴他,把他提做大管事……”
蕭虛懷細細交代著,那樣詳細而有條理,可見他早就已經在著手整理交接。
顧霜筠很想告訴他李文安表裏不一,告訴他即便最後李文安成功了,他也不能共享勝利果實。
可這些話,誰會信呢?她不能明明白白地表明自己活了一世又重生啊。
“蕭哥哥,如果哪一天,你發現自己選擇錯了,隨時可以來找我,靖王哥哥那邊,我多多少少能說上幾句話的。”
蕭虛懷開懷地笑起來,點頭承諾,“好,若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去找你。”
即便知道他這句話十有八九隻是隨口說的,顧霜筠心頭依舊安慰了些,也期待這未來,當他如前世那般要離開李文安門下時,真的願意轉投靖王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