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得你!”看清楚沈浪的柳儀,知道他是父親在西北時的部將,也是重組靈州軍的幹將,更是這次上京大捷的主將。
所以柳儀沒翻臉,反而湊了過去,“你可算醒了!等你好了,陪小爺我練長槍啊!他們都說,你是軍中使長槍最好的人!”
“儀兒……”司淺淺覺得這是在難為沈浪。
但沈浪已經在她開口的同時,爽快答應了,“可以,但你被撂趴下後,可別哭鼻子。”
“誰哭鼻子?!小爺才沒有!小爺從來不哭鼻子!”柳儀覺得遭到了侮辱,眼瞪得溜圓,“小爺可是鎮國公!流血不流淚!”
“嗤。”沈浪再次嗤笑出聲,“你爹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爹說什麼了?”
“說你是個哭包,天天就會跟著你娘屁股後麵哭,讓你練個劍也哭,讓你跑個圈也哭,娘們唧唧的。”
“我、我、我沒有!”
“你爹說的。”
“我爹、我爹胡說八道!”柳儀快被氣死了,但是他隱約記得,他很小的時候確實很愛哭,被他爹訓過很多次,哭得更慘。
所以這個沈浪說的!可能真是爹說過的話,不由悲從中來,有點想哭!原來爹這麼嫌棄他的麼?
“瞧瞧,眼眶都紅了,還說不哭。”
“我沒有!你看我眼淚流下來嗎?”
“你湊近我瞧瞧。”
“你看!”柳儀趴過去,讓沈浪仔細看!反正他肯定不會讓眼淚掉下來。
沈浪就笑了,並用手搙了這小子一把,“你爹也說了,除了太會哭,你還怪可愛的,胖嘟嘟跟個雪團子似得。”
“真的嗎?”柳儀的眼眶頓時不紅了,“不嫌我煩嗎?”
“嫌是肯定嫌的,但好歹是親生的,還是有點喜歡。”
柳儀聽完就“嘿嘿”的笑,他爹就是這樣的,訓完就帶他去打馬,可威風了!
所以——
“你和我爹很要好嗎?”
“你還知道要好是什麼?”
“那當然!小爺現在可是國子監的弟子,年紀最小的那個!學識可好了,皇姑姑說了,不能當個不認字的將軍,會被糊弄的!”
沈浪笑了,這話淺兒也對他說過,所以他才沒離開沈家學堂,忍了下來。
若非那些年也算念進去過不少書,他也不能在邊關有所建樹。
淺兒啊……
她一直沒變。
沈浪閉上眼,掩去過多的情緒,“滾吧,小爺要睡了,來日好了再教你練槍。”
被趕的柳儀一點不生氣,還樂顛顛的說:“好!那我等你!你可別騙人!我爹也說過,等我長大了,教我練槍!”
“你爹沒騙你,他教了我,讓我來教你。”沈浪應道,如果說淺兒是他的希望,那麼侯爺就是帶他走上希望的恩人、貴人。
“真的嗎?”再次問出的柳儀,自有他自己辨別真假的方式。
沈浪也依然點了頭:“自然,他說你雖然愛哭,力氣卻大,根骨佳,和你祖父一樣,將來會是個了不起的大將。”
柳儀就再次樂顛顛的說:“我爹還不許我拉娘親,說會把娘親拉摔著!”
沈浪沒再多說,他其實真的有些累了,“滾吧。”
“那我明天再來!”柳儀說完就看向司淺淺,“皇姑姑?”
“你和你姑父先出去,姑姑和你沈浪叔叔有話說。”司淺淺表示。
蕭律聞言,已經蹙了眉,但看在沈浪那張蒼白的臉上,勉強按捺下反對,已經拎起那個小的,走了出去。
沈浪這才再次睜眼:“不怕陛下吃醋?”
司淺淺沒接這話,而是說道:“洪州的事,我一直沒怪過你,但也希望你真的別再固執,放過你自己,好好過下去。”
沈浪:“……我會盡力。”
司淺淺聞言,知道這是他的真心話,卻忽然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已經不是從前的司淺淺。”
沈浪:“?”
“不覺得年少時和你相遇的我,與後來的我,差別很大麼?”司淺淺又問。
沈浪卻搖了搖頭:“沒有。”
司淺淺就轉了口,“我還以為大家都覺得我變了,長大了,不那麼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