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沒見到人之前,還有些不能理解,在她看來有陛下護著,小姑子在宮裏肯定過得不錯,哪裏需要丈夫操心,後來見到了人,她才明白,這樣的小姑娘,真會讓人忍不住掛在心上。
長得好,性格也好,還會照顧人,又乖乖巧巧的~
如今睡著了,看得她都忍不住摸了摸,“讓娘娘好好睡吧,臣婦也告辭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張太後說著,還囑咐冬春給蘭氏安排軟轎,別在路上走太久,受了寒涼。
蘭氏拜謝承下,大方從容,讓張太後愈發滿意。
張太後很清楚娘家對一個出嫁的女子而言,有多重要,蘭氏作為司淺淺娘家嫂子,能待司淺淺真誠用心,讓她很滿意。
所以在冬春把人送走回來後,張太後就說了,“是個聰明孩子,日後也多照拂一些。”
“娘娘放心。”冬春用心記著司淺淺的好,所以對司淺淺好的人,她也會去用心安排,始終和張太後站在一條線上。
張太後就很省心的點了點頭,“哀家現在就盼著啊,小丫頭再給哀家生一個小小丫頭,哀家能看著小小丫頭長大。”
“您隻要不偷吃不該吃的,您還可以看到小小公主長大,屆時還能幫她好好選一個夫家,送她出嫁。”
“那哀家豈不是老成精了?”
“否則您還指望皇後娘娘能眼力好的,給小小公主挑夫君呐?”
“……”想起司淺淺從前那些“對象”的張太後連連搖頭,“淺淺若不是性格還不算太軟,以她之前遇人不淑、辨人不清的運道,不知要受多少苦。”
“那不就是了,您啊,得多幫襯這皇後娘娘。”
張太後聽得直歎氣,“哀家就是個勞碌命。”
“這是能者多勞。”冬春說著。
外頭的太監宮娥已在拜見道:“陛下——”
闊步而來的蕭律,很快進了內殿,“皇祖母。”
“來接你媳婦了?”張太後慈愛問道。
蕭律搖頭,“過來陪皇祖母用膳。”
“說得好聽,還不是你媳婦在這兒,你才過來?”張太後說話不大聲,也示意蕭律動靜小些,別吵到身邊的小姑娘。
蕭律根本沒反駁,已經湊近問道:“什麼時候睡的?”
“剛睡不久。”張太後指使道,“你力氣大,不會吵醒她,快把人抱到床上睡,舒服些。”
“好。”蕭律下手很輕,也很熟稔,幾下就將地上的人兒輕巧轉到懷裏來。
司淺淺睡得不是特別沉,本來要轉醒了,但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就往他懷裏拱了拱,下意識睡得更沉。
張太後看在眼裏,笑道:“小豬一樣的,你若沒事,就抱著她吧。”
蕭律樂意至極,當下就抱著人往張太後身邊的椅子坐下來,“皇祖母近來可好?”
“很好,不必擔心。”張太後說著,也問了,“司天台算好日子了?”
“嗯。”蕭律頷首,“半月後可進帝陵。”
“難為你了。”張太後知道這孩子對代宗心懷芥蒂,聲音帶歎,“但他對於大盛而言,也算有功,所以隻能委屈你一二,就算……”
本想說就算是報他養育之恩的張太後,轉而想起代宗在這孩子很小的時候,竟還給這孩子下了那等肮髒的毒!一時無法把話說完,隻能再次一歎。
蕭律卻早已放下了,“孫兒明白,送葬那日朕會去,他至少讓孫兒來到了這個世上,還把淺淺賜給了孫兒。”
張太後聽得出來,這孩子最感恩的是最後這一點,忍不住濕了眼眶,“你能這麼想就好。”
“也多謝皇祖母體諒。”蕭律還說道,他很清楚,他一直沒去給代宗上香,族中多有不滿,但這些都被張太後摁下來了。
“傻話。”張太後也是真心疼這個不容易的孩子,“哀家雖不姓蕭,但自哀家十五歲嫁入皇家以來,已經和蕭氏共存亡四十載,自不會在關鍵時刻,讓那起子糊塗人,亂了蕭氏家業。”
這樣拎得清的張太後,是讓蕭律最放心的家中一老,何況她還那麼疼愛懷裏這個,所以蕭律希望,“您要好好保重身體,將來多幫幫淺淺,她太傻了,沒您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