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百官肅立。
圖骨碌的一句話,竟看上去連為首那名使臣都沒想到:“圖骨碌,身為副使,不得胡言。”
剛才薑桓殺氣騰騰的話,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
若真的引來了薑桓和薑無界父子二人的怒火,將他們徹底留下,也不是不可能。
說得再難聽一些,在北境兩國早已經撕破了臉,再多他們三條人命,也沒有太大分別。
最要命的,是一旦他們出使失敗,國中的朱冉定會以此為由,對太子朱菲再行猛烈攻擊。
之前朱菲隔岸觀火的態度,早引起了老皇帝的不滿,再出岔子,朱菲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但火氣早已衝昏了圖骨碌的神誌:“莫甲,我並沒有胡言,朱冉輸了,隻能說明他無能。”
粗壯的聲音中,帶著對朱冉明顯的不滿:“我們陶國人,是天生的勇士,我們不會失敗。”
“你怎麼還不明白,隻有再一次在戰場上打敗他薑桓,我們的勇士們才能徹底抬起頭。”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戰敗國使臣的身份,帶著謝表卑躬屈膝感謝他們的不殺之恩。”
這個看似粗鄙的漢子,也有自己的考慮。
隻要他們能一舉打敗薑桓,那他們的主子朱菲,就能在陶國獲得無限的支持和威望。
到那個時候,戰敗的朱冉就沒有資格做他的敵人,老皇帝死後,也隻能將皇位交給朱菲。
肅然而立的薑桓還沒說話,大殿裏的其他大臣,卻不約而同流露出惶恐之色。
圖骨碌對著薑桓怒目而視之際,很多人已經開始小聲發表起自己的觀點。
“看看,都是這個逍遙王鬧的,惹惱了陶國使臣,兵戈再起,那便是滅頂之災。”
“誰說不是,陶國兵強馬壯,將士悍猛絕倫,一旦大軍壓境我大宣如何是好?”
“這個逍遙王,可真是個惹禍的苗子,如今勢成騎虎,我要看看他如何收場才是?”
“……”
圖骨碌和反過味兒的莫甲二人,聽見這些人惶恐的議論,瞬間不約而同勾起了嘴角。
此次的大宣之行,意外的收獲實在太多。
先是一路走來,大宣朝根本沒有傳說中的富庶,連他們皇帝住的地方,都更寒酸的可憐。
而大宣上下無一例外的怯戰心理,更讓三人喜形於色。
雖沒想象中的富庶,但這也是片遼闊的土地,要能拿下它,陶國的疆域將擴大兩倍不止。
殿上的官員一聽說要打仗,都像受了驚的兔子,若大宣當真兵強馬壯,他們又豈會如此?
古人雲,天與不取,必受其咎,或許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是陶國兵鋒直指大宣的好日子。
見薑桓不語,圖骨碌驕狂更甚:“怎麼,大名鼎鼎的逍遙王害怕了,還是沒話可說了?”
“怕了就直說,我們回去如實稟告陛下也就是了,愣著幹啥,用沉默掩蓋心中的惶恐?”
“哎,隻是可憐了我們那五萬陶國兒郎,竟然死在了這麼沒用的人手中,真是悲哀啊。”
他無限囂張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麵前的薑桓,眼中的嘲諷和奚落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見三人如此猖狂,鎮遠侯予霍都受不了了,隻是他還沒說話,就被薑遠一個眼神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