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抬頭,隻見段無名眼中陡然精光一閃,他腳下一蹬,抱著自己的妻子早已飛升而上,片刻淩空化為七道虛影,又仗劍劈下,七道劍芒頓合為一劍,夾雜著淩烈的氣勢奔向下麵所有人,劍氣之強竟引得罡風回旋,光芒刺眼。
雖然早先有所警覺, 但是麵對這強力一擊,所有人都難免心下駭然。
東言紫色長袍一抖,右手麒麟劍橫立胸前,左手食指與中指並立,迅速畫出一道家真符,金色麒麟真魄由劍而出,怒吼咆哮,迎前而去。
宏慧則是一聲長長的佛歎,右手金缽佛光陡盛,口中吐出金字無相咒,佛咒環繞變大,圍著金缽,宛如神佛降臨。
倒是鐵板老人搖搖頭,表情極為猶豫,不過最終也祭出了自己的法寶,玲瓏盤夾雜著無上法威衝天而起。
一時間,殿前寶光流離,所有的力量都彙聚一起衝向一人。
“轟隆!”
瞬間,隻聽得一聲悶響,毫無招架般,段無名直接被更為強大的光芒淹沒,餘下的能量直穿殿門虎頭,極魔古殿頓時幽幽作響,地下開始輕微晃動起來。
事態陡轉,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隻有東言,白眉一抖,似恍然大悟,情急之下狠狠的一跺腳,怒喝一聲“可惡!”轉身無奈的離開,被餘力震傷的敖烈也是仰天長喝一聲,不甘的向外逃去。
很少人知道段無名是用身死為代價騙了所有人,借由眾人的力量催動了極魔殿的機關,不過一行人望見為首的東言離開,又見極魔殿異象,心下也便猜到今日之事定然沒有了結果,也便尾隨著東言而去。
“轟隆隆!”
又是一長串的轟鳴,逼得所有人不得不加緊離開的步伐。
轉眼,這十方虛空中便是火海一片,隕石橫飛,猶如煉獄。一道道光芒由東飛去,輾轉向南,隻聽得又是一陣喊殺聲後,這天際才慢慢恢複了平靜。
但是,終是沒人注意,這西南天際,一道紅光飛下,速度極快,轉瞬間便淹沒時空中。
時間總是仁慈,它掰開過往,沉澱記憶,終是不願意帶上一點哀傷。
不經意間,便是十八個春秋已過。
曆陽州最中心處,雷鳴城。
天地神怒一嗬斥,從此驚雷遍九州。
因天地第一聲雷鳴而聞名於世的雷鳴城,自古聲勢繁華,又因其接連天棲劍派、萬火堂、神機門,地理位勢十分重要,各派勢力混雜,城中不少地盤早已是涇渭分明。
清晨,淡淡紅霞剛擠破天邊一角,溫暖著這雕欄玉砌的城池。
時下正值上元節氣,城中早已是張燈結彩,一派喜慶。
此時,一位少年的出現生生拉開了這新的故事序幕。
少年姓吳,是一對山野夫婦從小從山澗抱回,後取名應天,這姓名本是一種很好的寄托,無奈,在吳應天八歲時日,一場意外大火,讓自己成了孤兒不說,就連一個棲息之處都化為烏有,早年無依無靠便隻有四處漂泊,流浪街頭。
這不,這城北鬧市旁早已掠過來了他的身影。
他肩上扛著一麻布口袋,被一群大漢追著,身體消瘦,但腳下幹淨利索,左轉右拐,逗得身後一群人左撞右碰,苦叫連連,一些攤販生意被砸,興起吵嚷著起來。
不過少許,一顆老槐下,他停下了腳步,隻見前麵又是四五個惡漢堵住了去路,簇擁著一身著金黃印花綢緞的中年胖子,他悠然站定,看著自己,正是李家錢莊的徐掌櫃。
吳應天本可以調轉方向繞道逃去,隻是人群中,一大漢手中拽著一位十七八歲的藍衣女子。
女子身著寒磣,但麵容裏透著一股清秀,便是這郝家二小姐。
早年母親商蓉得罪城中一權貴,父親郝連堂為保家族地位將其趕出了郝家,卻是最後慘死雪地之中。商小蝶不堪母親遭遇,從此更名換姓從家中逃出,誓死不回郝家半步,後碰巧遇見吳應天,兩人同病相憐,便一起結伴流浪,這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小子,我看你現在往哪裏跑?!”
徐掌櫃叉著腰一臉睥睨之色瞟了瞟吳應天,右手扯弄著胡須,肥胖的右嘴角邊上,一顆黑痣,樣子極為猥瑣。
“應天大哥,不要管我,他們不敢為難我的。”
商小蝶左右掙紮著,倒是身後大漢使勁向後一拉,痛的自己叫出了聲來。
“哎,我就說見好就收,現下好了。”吳應天嘟噥了幾句,顯然有些不甘。
不過徐掌櫃接著便是抖了抖一臉橫肉,停下還在撥弄胡須的手指,直接摸了一下商小蝶的下巴,頓時,惹得她一聲尖,憎惡的吐了自己一臉。
不過,這胖子反倒是色眯眯興奮的笑了起來,然後衝著吳應天說道:“怎麼樣?要我自己動手?還是將手中的袋子乖乖給大爺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