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而,隻見幹枯的手背上布滿血紋,體內一股股血流從吳應天身子裏流出,他隻覺得全身開始發冷,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
……
……
“師父,師父,他醒了,他醒了!”
在一陣興奮的吵鬧聲中,吳應天睜開了眼睛。
幾個人影逐漸清晰,他們身著紫色長袍,異常興奮的關注著自己,而自己則是躺在一刻有八卦圖案的地麵。
吳應天環顧一下周圍,映在眼簾中的是一片朱牆摟影,眼前青煙嫋嫋,再一細看,不遠處還矗立著一尊石像,石像兩丈高許,胸前刻有陰陽八卦圖案,左手捧一半開書卷,右手持一方形石劍,石像前燭光跳動,好一副道家仙閣。
我這是死去了嗎?到了閻羅殿?怎麼會是這般景象?!這,是哪裏?
吳應天最後還是將目光放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矮胖之人身上,一副迷茫的看著對方,好奇而又驚恐萬分。
“這是哪裏?”吳應天終是開了口。
“天棲派,映月峰!”胖子搶著,幹脆的說道。
“是啊,小兄弟,當日你被妖人所害,生命垂危,幸好被我門紅豔師姐遇見,帶你到這映月峰讓師傅救治,要不然,嗬嗬,你現下早已一命嗚呼了。”人群中另一個聲音得意的說道。
“是啊,你……”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吵得吳應天是一陣頭大,半天才響起當晚的遭遇,正當自己捂著頭埋頭苦惱的時候,一個身影當麵走了過來,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方臉、劍眉,一頭銀發,一身紫袍筆挺,花白的胡須,吳應天隻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倒是又一陣頭痛想不起來,隻有愣愣的望著對方。
“嗬嗬,小兄弟勿驚,雖然你的傷勢很重,但貧道已經為你服下了這本門秘藥‘回生丹’,眼下看你這架勢,也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吳應天一聽此話,再見此人氣勢, 他頭腦機靈,首先便想到了這映月峰大名鼎鼎的淩方道長。
“淩……掌……”
應該是他吧?吳應天心中想著,這天棲一脈的大人物,在這山下那可是家喻戶曉。不過他神情有些遲疑,還是不敢太肯定。但是沒過片刻,卻見這道長微微的朝自己點了點頭。
吳應天興奮的從地麵爬起,雙膝又直接跪地,埋著頭大聲說道:“謝謝淩方掌門救命之恩!”
道長一愣,一瞧吳應天是如此的機靈,當即又哈哈大笑起來,麵容之情甚是高興,一抹胡須說道:“不錯,不錯,慧根不錯啊,如此機敏,若能悉心學武,定是可造之材,可造之才啊,哈哈!”
吳應天眼中精光一閃,怎會不知道這其中的言意,這是要收自己為徒啊。
“隻是……等等……好像……淩剛!”
吳應天正想拜師學藝,腦海中卻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來,一時間,驚得內心發顫。
天下修武,又是各種勢力角逐,你若是家裏沒有什麼背景,要想入映月峰這樣名聲顯赫的門派,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吳應天心知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機會了,可是,之前的事又像是一道梗,硬生生將自己堵在了哪裏。
“嗬嗬,你之前的事,我也聽說過了,孩子家家的,你不必擔心那些!”
這淩方像是會讀心術一般,一句話直接將還在猶豫不定的吳應天說穿了心。
吳應天當即心中釋然,便狠狠的在地上猛磕一陣,念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哈哈哈哈,好!好!好!”
淩方會心一笑,扶起了吳應天,當著眾人這算是默許了。
想想這映月峰又多了一位如此聰慧的弟子,實在是一則幸事,淩方又一抹胡須的望著吳應天一陣點頭讚歎,好不歡喜。
隻是不久,這吳應天便是心中恍惚起來,他再望了望這周圍的景物,一晚之差,自己倒從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成了這響當當的巨派門徒,這是真的嗎?
……
……
夜深,繁華深處,掌門閣屋中,依稀有兩個身影對立而語。
一位穿著奢華的少年,白衣飄飄,佩玉鳴環,和麵前老者是同樣的臉型,劍眉、方臉,正是映月掌門淩方和他的兒子同樣也是映月大弟子淩剛。
這天棲一脈,自上一任掌門東言真人原配韶華夫人起,才打破門規,峰上女子日常作息不必穿戴紫色道袍,可這淩剛自小天縱英才,更是傳承了這金麒麟,所以平日裏在這山上也是隨意之極。
不過此時的他麵容顯得有些嚴肅,他開口對著淩方說道:“爹,你怎會想到收這小子為徒,他隻是一地痞而已,你不怕……”
“住口!”淩剛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淩方喝止,他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後,又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繼續說道,“我怎麼做,不容你來指指點點,我隻想再問一次,那日你所見場景當真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