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白了她一眼:“一個還算漂亮的姑娘,怎麼脾氣那麼大?你不知道對人該客氣點嗎?”
少女氣的滿臉通紅,不再言語,直接把手中的紅色軟鞭也朝印雪的臉上揮了過來。印雪心中暗暗叫苦,卻躲閃不及,隻得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久,臉上都沒有痛感傳來。印雪睜開雙眼,看見青蓮正一手握住女子手中的軟鞭,臉上充滿了怒氣。
女子不甘示弱的想奪回鞭子,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她氣急敗壞的衝青蓮吼道:“你什麼東西,敢對本公主無禮?”
青蓮冷冷的說:“我是蒙古的鐵木爾王子,身份並不比公主低賤;這位是四王爺的愛妃,也不是公主可以隨便冒犯之人。塔塔公主出生於高貴的契丹,來大明又是為了求和,還是不好得罪大明皇室的好。”
“哼!本公主不和你計較!”塔塔恨恨的看了青蓮一眼,憤然離去。印雪早已傻了,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青蓮……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成什麼王子了?”
青蓮淡淡的說:“娘娘,您認錯人了。”
“青蓮,你在說什麼?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印雪啊!”
“小王自幼居住在蒙古,這是第一次來中原,怎會認識娘娘?您認錯人了。”
印雪呆呆的看著青蓮:“你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為什麼要娶公主?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青蓮的眼睛像見不到底的深潭:“娘娘,您認錯人了。”
而小路子遠遠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說:“娘娘,您怎麼到這兒來了?剛才皇上打發人來找您,您又不在寢宮,真讓我好找!”
印雪驚訝極了:“什麼?皇上不是在和王爺‘賞畫’嗎,又找我做什麼?”
青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告辭說:“娘娘,小王有事就告退。您……多保重。”
印雪還欲拖著青蓮,小路子卻擔憂的說:“娘娘,您快點更衣了去見皇上吧。讓皇上久等可不好。”
眼見青蓮遠去,印雪隻得回寢宮換衣。
……
雲兒殷勤的為她換上金絲百蝶衣,又在她頭上插上一支金步搖,左右端詳了一番,笑道:“這個打扮既華貴又不張揚,很適合娘娘。”
印雪哪有心情注意衣物,不安的情緒都快要把她吞噬了。朱元璋宣朱棣賞畫,為何現在又找我?論身份,我出身並不高貴;論地位,我現在也隻是一個側妃,根本不夠單獨麵聖的資格。朱元璋究竟為什麼要召見我?究竟為什麼?莫不是……莫不是“扒灰”?不行不行,都這個時候了,我還瞎想什麼呢。天啊,我的腦子都快裂了。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隨小路子來到禦書房。她最後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禦書房很大也很昏暗,除了滿屋的書籍外並沒有多餘的擺設,也並沒有宮女、太監在一旁伺候。朱元璋的龍椅就擺在房間中央,在冷寂的房屋中顯得格外金碧輝煌。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傳說中的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頭發花白,身材也並不高大,如果不是身穿龍袍,看起來真的是與一般的長者無異。但細看之下,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有著一雙閃著精明光芒的眼睛,冰冷而深沉。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喝著茶,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印雪隻得傻站了一會兒,不敢多言。過了好久,他才好像如夢初醒般笑道:“印雪丫頭,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朕都沒有注意。”
印雪賠笑著說:“皇上,印雪來了有一會兒了,見您在忙,也不敢打擾。”
朱元璋笑道:“朕老了,精神也不好了,有時候坐著坐著都會睡著,真是越來越不中用咯。”
印雪忙說:“皇上您一點都不老,看起來越發的威武了。”
朱元璋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丫頭,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朕以前說你是個沒嘴的葫蘆,看來還是朕說錯了。跟了老四,你比以前開朗多了,這樣也好。”
“王爺尊重皇上方會體恤印雪,印雪還是托了皇上的福呢。”
“是嗎?”朱元璋緩緩的轉動著茶碗:“那朕真是功不可沒了。丫頭,你出嫁那日答應朕的事情呢?是不是忘記了?”
印雪心中一顫:“印雪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朱元璋冷笑道:“丫頭,還和朕裝起糊塗來了?那朕問你,朕讓你彙報老四的動向,你怎麼一字未提?朕告訴你,朕能讓你做王妃,也能讓你成為刀下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還有,朕勸你安分守己,離允文遠些,不要再癡心妄想。你以為裝作與老四夫妻情深便能瞞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