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一驚,神智立馬清醒了起來。她一清醒,鑽心的疼痛很快就向她一波一波的襲來,痛的她緊緊的咬住了牙關,額上的冷汗直流。她不自覺的抓住了床沿,十指上的指甲都險些被她抓斷。
“晴兒,你很疼是嗎?疼的話就叫出來吧,可別憋壞了啊。”玉妃擔憂的看著她。
“我沒事……”桑晴堅強的笑笑:“娘娘費心了……”
“你這丫頭,好好的出什麼宮?隻是惠妃的手也太狠了!”
靈犀悄悄拉拉玉妃的衣袖:“娘娘,隔牆有耳,您還是小心為妙。”
玉妃自悔失言,不再說話,隻是擔憂的看著桑晴。太醫說,她所受的隻是皮肉傷,養養便無大礙。可就算這樣,她的苦也夠多的了!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怎麼受得了這些?
允文再也忍不住,走進門來。他沒有理會詫異的玉妃,眼睛直視著桑晴:“你們都退下吧。我有話問晴兒。”
大家很是詫異,但都很順從的離開了。玉妃走前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著桑晴,眼中有太多的東西。桑晴戰戰兢兢的看著允文,一時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你怕朕,是嗎?”
“……是。”她說的是實話。現在的允文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衝動妄為的大男孩了,而是能掌握人生死的皇上。塔塔變了,允文又是如何呢?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允文麵上有了一絲失望的表情:“怕朕……對,朕是皇上,有誰會不怕朕呢?你剛才和玉妃說什麼?你說‘印雪’是嗎?”說著,他不自覺的拉住了桑晴的手臂。
“痛……”桑晴叫出了聲。怎麼宮裏每個人都有暴力傾向?我還真是倒黴啊!
允文沒有鬆手,繼續盯住她說:“晴兒,你是從哪裏聽到‘印雪’這個名字的?若有半句謊言,朕不會饒你!”
“回皇上,奴婢是聽惠妃娘娘提及的。”
“惠妃?”
“是。娘娘說,玉妃娘娘的容顏很像一個叫印雪的女子。奴婢的腦中就有了這個印象,剛才神誌不清才會喊出。皇上,印雪是誰?您為什麼如此激動?”桑晴身子虛弱,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忍不住咳嗽不止。
“好了,你快歇歇,別說了。”允文忙拍拍她的後背,幫她把氣理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晴兒柔弱的樣子竟會那麼心疼。
桑晴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然後低下了頭。允文竟溫柔的扶她躺下,幫她把被角掖好,然後說:“晴兒,你私自出宮的事朕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在這安心養傷,不用怕。”
“謝皇上。”桑晴低聲說道。她身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又疼了嗎?讓朕看看。”
“不,不要!一點也不疼!”桑晴慌忙阻止。
允文不待她回答,已經揭開了她的衣襟。她身上深深淺淺的鞭痕都已經塗上了藥粉,看起來甚是嚇人。
允文輕輕一歎:“真是苦了你了啊。你放心,這些藥膏都是最好的,你好了以後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桑晴忍痛說:“皇上,奴婢真的沒事!您快回吧!”
看著她又羞又急的樣子,允文也不好再調笑了。他輕輕說聲:“好好照顧自己。”然後,他就走出了房門。
屋外,月涼如水。他望著月亮,想起了幾天前那個與他談論月色的小宮女,唇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微笑出來。小雪,我真是糊塗了,竟然會覺得是你回來了……這世上的女子,隻有你是不會怕我的吧!那晴兒的性子與你真有幾分相象呢。所以,我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抓住你給我的最後一絲回憶啊。
天宸宮內,惠妃正在大發脾氣。她把桌上的瓷器都摔在了地上,冷冷的看著跪倒一片的宮人們:“是誰通報皇上的,給本宮站出來!”
宮女、太監們都不敢出聲,在心中暗暗祈禱著惠妃娘娘今晚會放過他們。
“是誰?有種就站出來,別做縮頭烏龜!沒人認的話,通通給本宮去死!”
一個小宮女鼓足勇氣說:“娘娘,好像是玉妃娘娘把皇上請來的……”
“玉妃?她怎麼會知道的?”
“是……是您命奴婢告訴玉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