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皺眉:“殘本也沒有?”
“沒有,都燒光了。”
梁歡若有所思哦了聲,站了會對這明顯不安的魯道士笑道:“打擾道長了。”
她離開魯道士的住處,回到披香殿那,宋承抱著安哥兒含笑看她:“回宮吧。”
上清宮一行,沒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連那本書都被燒了,梁歡有些沒了主意,不知道青葉還會不會回到京師。
應該會的,他話還沒有說完。
天氣越加暖和,庭院裏萱草到人腰間,修長的綠葉叢生,花梗抽出再過些日子院牆下會就開出無數的花來。
直欞窗洞開,梁歡挽著袖子給宋承研墨,伺候宋承畫畫,他畫的一幅應景的春日圖,杏花桃花爭豔,樹下立著一位梳著雙髻的翠衣少女,梁歡心中有心事還不曾留意,待她回神看清畫中的臉,不由愕然。
這畫的是她?
宋承擱下筆,看看梁歡再看看畫中人:“還是欠缺幾分味道。”
梁歡也細看,畫中的她十三四歲豆蔻年華,圓圓的麵龐帶著天真無邪。
她掩唇笑:“這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宋承深深看她:“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記得。”
梁歡心中有些感動,一時間對著自己偷偷去找青葉的事感到愧疚。
宋承從多寶架上抽出一遝桃花紙:“我教你畫畫。”
梁歡嗯了聲,卷高袖子拈筆蘸墨。
宋承忽地道:“青葉離開相州了。”
一大團墨汁滴在雪白細膩的宣紙上,梁歡一怔,回眸看他。
“但我不知道他離開相州去了哪裏。”
宋承笑笑解釋了這件事。
梁歡盯著他半晌,皺著眉移開目光,視線落在那團暈開的墨跡上。
“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說?”
他盯著她的眼:“我以為你會告訴我。”
“可我之前求你去找宋承,你並沒有答應。”
他笑笑,雲淡風輕。
“我為什麼要去找情敵?”
梁歡辯道:“他不是情敵,他是…是……”
“是我的前世?”
宋承眼中閃過一絲譏嘲:“確實是個好理由,阿歡,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心悅我。”
梁歡看著他,抿了抿唇:“你我已經是夫妻,這些話說不說有意義嗎?”
“有!因為你從來也沒有說過!”
梁歡盯著宋承,他亦是目光灼灼瞪著自己。
她移開目光,低聲道:“陛下為天下之主,不應當沉溺於情愛,況且你我同床共枕多年,我對你,卻並非完全無意。”
若非無意,又怎麼會因為他與別的女人親近而傷心離開?梁歡不想說,她覺得這樣說了,自己又變成前世那個總是追著宋承後麵跑的梁五,她害怕展露心意,這是她的軟肋,袒露了心扉,就是暴露了自己的軟弱。
宋承冷冷道:“那青葉呢?你對他也有意嗎?”
梁歡怔住,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宋承也不說話,堅持等她的回答,暖風帶著庭院裏花木的芬芳吹進書房,梁歡精神恍惚不知該作何反應。
宋承嗬的聲:“你不會又要說青葉是我的前世,他跟我在你心中是一樣的。”
梁歡握緊拳頭,嗓子眼裏發幹。
“如果我說,真的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