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安惹了這樣的事,衛家小哥哭著不依,直鬧到梁歡那去了,梁歡看到慘兮兮的衛家小哥,氣的揪起兒子啪啪兩個屁股打了下去,宋夏安挨了打也不哭,捂著屁股,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梁歡,待梁歡去跟衛夫人道歉,他轉身對著衛修安惡狠狠道:“你敢同我母後告狀!”
衛修安趕著來告狀,臉上泥巴沒擦,衣裳沒換,他比宋夏安還大上兩歲呢,比個自己小的孩子威脅?那多丟人!袖子一卷,衝了上去,待梁歡跟衛家夫人賠完裏出來,兩個小子打成了一團滾在地上,女使內侍圍了一圈,就是沒人敢上前去拉。
誰敢拉?一個是太子,一個是清越公主的孫子。
梁歡跨步上前揪著宋夏安的耳朵:“你夠厲害的!還會打架了。”
耳朵被擰痛了,宋夏安乖乖站起,依舊是不哭,眨巴著眼睛扣著小手,衣服上也被碰了泥巴,衛修安氣咻咻的被衛夫人提到一邊教訓去了。
孩子打架沒什麼,各自教訓一番就回去了。
傍晚時候宋承聽說兒子跟衛賀寧的次子打架了,呦的聲道:“比你爹我那時候出息多了。”
梁歡責備的瞅他:“胡說什麼呢,孩子打架要教訓,怎麼還鼓勵上了。”
宋承輕笑不語,他小時候沒有人庇護,被欺負了隻能忍氣吞聲將怒火埋在心裏,他的兒子自是不能跟他那樣長大。
宋承握著拳頭:“誰要欺負你,你就還回去,但不一定是拳頭,也可以是別的東西。”
梁歡拉著他,不肯他說:“安哥兒有夫子教導,你就別添亂了,用膳嗎?”
宋承點頭,青姑出去傳膳,一家三口在花廳裏用了晚膳,安哥兒中午時候鬧了一通,晚膳才用完就喊困,弦音抱著他去給洗澡,待梁歡進去的時候,安哥兒已經乖乖的躺在榻上睡著了。
梁歡輕輕放下幔子,將燈火用琉璃罩蓋著,沈娘子在燈下給安哥兒做個布老虎守著安哥兒。
宋承趺坐在回廊下吃茶,胳膊撐著膝蓋仰頭看天上明月,梁歡走過去坐在他對麵。
“選秀女的旨意何時發出?”
他一愣,擱下釉盞,搖頭道:“我已經回絕了此事。”
梁歡微訝:“從前太祖都會選秀女,你回絕了尚宮局,諫官不會說你嗎?”
宋承失笑:“這有什麼好說的,我有兒子,有妻子,選那麼多女人進宮做什麼?不要吃飯嗎?養那麼多張嘴。”
梁歡嘴唇微張,後又什麼都沒說。
他有子嗣,諫官們就不好說什麼了,因此又想到了青葉,前世她被人所害不能生育,那宋承需要頂著多大的壓力沒有去填充後宮?
兩人在就著融融夜色吃茶說話,直到青姑來催促他們回去休息才從廊下回了寢殿。
梁歡睡到半夜口渴起身喝水,無意抬頭窗紙上映著人影,她嚇了一跳,瞌睡也沒了,本想回到床上去,轉念想到了青葉。
放下杯子推門出去,窗下空無一人,青姑睡在外麵碧紗櫥內守夜,梁歡怕驚動她,輕手輕腳從走廊往東尋去。
月華皎白,照的庭院內暗影婆娑,梁歡心中記掛四處巡視一遍什麼也沒看見,不覺黯然轉身。
是她想多了,青葉怎麼可能會進宮呢。
軟底絹鞋踩在腳上,提著裙擺往回走,有人在後扯住她的裙帶,梁歡步伐頓住,身後有人輕笑,繞著她的裙帶走到了她麵前。
“阿歡。”
真是青葉,立在廊廡下麵,半身披著月華,半身隱在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