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清揚死後,三魂七魄從他的形體上離散出來。
一陣風吹過,他的魂魄就飄了數十裏。
他在夢境空間死了一次後,三魂七魄就分析崩離,林薇薇強行將其聚合,也隻是讓他暫時回光返照了一小會。
本應會三魂七魄一起消散在天地間,身死道消。
意外的是,他居然能維持住形體,跟正常死亡的人一樣,來到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
這裏,有許多人形的東西,拖著長長的尾巴在天地裏遊蕩。
這裏是冥界。
陽間與地府的緩衝帶。
死去的人會暫時在此地遊蕩,等待著陰差的到來,並將其帶到城隍廟報到,然後通過黃泉路,到達鬼門關。
過了鬼門關就來到酆都城,十殿閻羅處等候判官發落,最後下地獄的下地獄,去輪回台轉世投胎的轉世投胎。
李清揚在此處隨風遊蕩,渾渾噩噩的四處瞎逛。
偶爾會從一兩個身上有著三盞燈火的人身上穿過去,使得他們冷得一陣哆嗦。
不知飄了多久,李清揚的魂魄停留在一顆歪脖子下。
還有幾個孤魂野鬼聚集在樹下,眼巴巴地蹲在地上。
在陽間裏,
隻見一個兩鬢發白的中年人,手中拿著一個竹籃來到了樹下,
隨後將竹籃裏的紙錢一張一張地抄開,點燃之後堆在一塊。
隻見紙錢燃燒之後,冥界中出現了許許多多一模一樣的紙錢,
幾個孤魂野鬼眼前一亮,紛紛上去搶奪。
手中抱一摞,胳膊夾著一摞,隨後紛紛離去。
隨著冥界裏,紙錢紛紛被撿走。
陽間裏,紙錢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一會就變成了灰燼。
那個中年男子笑了笑,拿起空蕩蕩的竹籃又回去了。
幾個孤魂野鬼也紛紛離開,朝著下一個有香火的地方趕去。
僅剩李清揚一個人,
哦不,是一個魂。
渾渾噩噩地站在此處。
過了一會,仿佛連上天也看不下去,
特地從遠方抽調了一黑一白兩個人影,來陪一陪這個可憐的魂。
白色的那位,時常滿麵笑容,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口吐長舌,其頭上官帽寫有“一見生財”四字。
黑色的那位麵容凶悍,身寬體胖,個小麵黑,官帽上寫有“天下太平”四字。
他看到站在歪脖子樹下的李清揚,歎了口氣,
“這麼年輕,又是枉死的。”隨後扭頭對旁邊白色人影說道:“老謝,是個男的,該你去拘?”
隻見白色那位點了點頭,一臉愁苦的樣子,唉聲歎氣。
“老範你說咱們哥倆自從當上了黑白無常,就沒有一天閑下來過,到底什麼時候能退休。”
黑色那位,也就是黑無常搖了搖頭,
“得了吧,還得過個百來年哩。咱倆陰壽盡了就能轉世去個好人家了。”
白無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沒誌氣,咱兩拘了這麼多年的魂,好人家枉死的還少嗎。”
“還是投胎到仙門,還能再過個幾百年安穩日子。”
隨後將手中拘魂鏈一拋,李清揚就被束縛住了,輕輕一拉,李清揚的魂體就跟隨著拘魂鏈來到了白無常的身邊。
“嘿,不費力,是個新鳥。”
白無常笑著,口水從長舌頭中不斷流出來,那模樣十分慎人。
黑無常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使勁地插著直接的袖子:“把你的口水收一收,別濺到我了”。
白無常甩了甩自個的舌頭:“你就是婆媽,走罷,去城隍老爺那。”
黑無常發怒道:“艸,謝必安我日你大爺。”
(黑無常本名:範無赦,白無常本名:謝必安)
......
“城隍老爺,我們哥倆帶新人來報道了。”
城隍廟外,隔著老遠黑無常就扯著嗓門喊道。
隻見案板上的城隍醉醺醺地睜開了眼,一臉嫌棄地往後邊擺了擺手,不小心碰倒了案板上的空酒瓶,哐地一下子滾落了一地。
“鑰匙在那,你們走,嗝......走吧。”
兩人麵麵相覷,歎了口氣。
自打大漢王朝分裂成數個國家,各個門派各自為戰,整個修行界內硝煙味十足,使得人心惶惶。
不斷征收的賦稅使得民怨四起,邪修當道,擾亂陰陽兩界的秩序,使得魂體大量停留在陽間和冥界。
地府的人手也越來越緊缺,甚至一度到了要把活人招為陰差,夜間的時候就讓魂體出竅,在地府裏麵幫忙差事。
當然,這也就造就了原本奔赴在第一線,為管轄冥界魂體的城隍越來越沒有存在感了。
畢竟手裏握著的權柄,正被不斷湧入的新人和野草般瘋狂席卷的邪修所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