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三人禦劍來到一顆蒼天大樹旁。
李清揚壞笑了一聲,把飛速嚇得麵色蒼白的柳士成掛在了樹枝上。
隨手用手拍了拍柳士成的臉,說道:“仔細看看她,認不認得?”
隨後把帶雨梨花的陳四娘推上前。
陳四娘目光閃爍,把頭偏向一邊。
看到陳四娘的臉龐,柳士成的目光躲閃了一下,隨後一臉疑惑地看著陳四娘說道:“我見過你嗎?”
陳四娘把頭轉了回來,目光冰冷:“自然是沒見過。”
隨後仿佛自嘲般地說道:“我懷的是個野種。”
隻見柳士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的神色,隨後又被他所掩蓋起來。
他繼續裝作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說道:“這位姑娘,在下對你的遭遇感同身受,但雖說你被負心漢拋棄了,也不能把責任推在我的身上。”
陳四娘的雙眼仿佛要噴出怒火,嗬嗬冷笑道:“好一個責任推在你上,行,從今天你我們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她淒涼地笑了一下:“就當是錯付給了一條狗。”
李清揚:“......”
狗招你惹你了。
李清揚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插入他們的對話說道。
“我對你們的感情糾葛不太感興趣。”
“但是這位仁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道士。”
“剛剛我可是一直開著望氣術,你的氣色告訴我,你在說謊啊。”
李清揚慢悠悠地說道:
“身為舉人,撒起謊來卻麵不改色,嘖嘖嘖嘖嘖。”
“原來臉皮越厚,能在朝堂當的官越大嗎。”
“我懂了,原來儒生都是這種貨色。”
李清揚歎了口氣,隨後特別欠扁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皮說道:
“唉,怪不得我師父說我不適合當個儒生。”
“實在是這臉皮沒修煉到位啊。”
“瞧瞧我這臉皮薄的,細皮嫩肉的。”
“哪像你們,厚比城牆。要我說當年漢武明帝就不該修長城來抵禦妖族。”
“直接讓你們儒生齊排排站上去,把臉擱在那裏,那簡直比城牆防禦力高得多了多。”
李清揚使勁地想把兩隻手張開,來示意一下他對於柳士成臉皮的膜拜,但無奈兩隻小手隻能張開那麼大。
這一番言語實在是把柳士成氣得三尺神散,七竅生煙。
他怒發衝冠地說道:“你侮辱我們儒生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李清揚:“?”
柳士成甩了甩頭,都被這小子氣暈頭了,連忙改口說道:
“不不不,我是說,你侮辱我的人格可以,你不能侮辱我們儒生!”
李清揚嗬嗬一笑,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他說道:
“行啊,想要我不侮辱你。”
“來,給小爺說個實話聽聽。”
柳士成的臉色白了又白。
最終仿佛做了個十分重大的決定。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萎靡了下去。
良久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怕死。”
正豎著耳朵等待答案的陳四娘和李清揚,臉上表情頓時僵住了。
怕死?
這是個什麼理由。
李清揚示意這個負心漢繼續說下去。
隻見柳士成哭著笑著道:
“我隻是個凡人啊!我再怎能努力,這輩子當上翰林已經是極限了。”
“就算我走了大運,成為了大學士,祖墳冒青煙了當上大儒,我照樣會經曆生老病死苦,我照樣會一天天老去。”
“我怕啊,我怕看著你越來越年輕,看著你變成一個仙人,而我卻是一個頭發發白的老頭子。”
“我隻想有一個能陪我安安穩穩一起老死的媳婦。”
“我有錯嗎?我有錯嗎?”
兩人沉默了。
這點他們倒是從來沒想過。
畢竟道門的交際圈就定死在那裏,能讓他們放在心上的,基本各個都是修士。
雖說有天賦的差異,但有宗門的庇護,還真沒有人把壽數所限當成一個大問題來思考。
萬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
武者,儒生都脫離不了輪回生死。
即使肉身能夠開山斷石,或者能夠身不染塵,言出法隨,回溯記憶等神通,但是僅僅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