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夢冉撥通的是家裏的電話,她給爸爸媽媽報平安,跟媽媽說D市的繁華,說今天熱情的領導,去哪吃飯,去什麼地方唱歌,認識了幾個新朋友,現在剛回到住的地方,收拾完屋子,正躺在床上給你們打電話。
她在電話裏詢問爸爸的病情,弟弟是不是乖了,聊個差不多一個多小時。
D市一個隱蔽的角落,一個人放下耳機,跟背對的一個人說:“她竟然跟她的爸爸媽媽說了她在什麼地方上班,按照他們的保密守則,是絕對不能說的,她是一個嚴守紀律的人,不會不清楚這點常識吧!難道她真的是轉業幹部,被領導發配到我們這裏來的。”
背對的那個人冷冷的說:“你們的手腳是不是被發現了,人家故意這麼說給你聽的?”
戴耳機的人肯定的說:“這絕不可能!”
那個人說:“那就繼續觀察著……”
宮夢冉掛掉電話,苦思冥想自己為什麼會被監聽,這是嚴重違反人權,違反法律,侵犯公民權益的不能容忍的行為。可是她也知道,她在執行任務。她此時後悔莫及,早知如此不如老老實實的呆在特衛局了,轉什麼業啊!趙傳奇,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
同在D市的趙傳奇是沒辦法跟她比的。盡避身上有錢,可他必須得打扮成一個混混,就算是富翁,也要端著金飯碗去討飯。
跟宮夢冉在路上擦肩而過,他拐上另一條街,在公交站牌上等了會,準備坐坐D市的公交車。
這也算是任務,親身體察一下D市百姓的日常出行。
上了車,人不是很多,還有座位,他坐到前排空座上。
公交車來到一個站牌,上來兩個民工。年齡大一點的提著一件小男孩的衣服,還有一個挖掘機模型。他們身上都是土,剛從工地上來的,衣服上也都是沙子石灰。他們一上車,車上的人把頭扭向一邊。
民工站在車上尋找座位。
在趙傳奇的對麵,是三個座位,隻有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他不懷好意的望著兩個民工。
民工不敢看他,往後麵瞅,還有一個座位。那裏坐著一個漂亮的女士,她見民工往這看,忙把懷裏摟著的一條吉娃娃放在座位上。車上好像隻有趙傳奇對麵青年那裏的兩個空座,民工看了看就要坐上去。
青年穿著一件皮夾克,頭發摸得油亮,跟狗舔過的一樣,臉上也算幹淨,隻是五官長的有些走樣,兩隻圓圓的小老鼠眼,鷹鉤鼻子還往一邊歪。
一見民工要坐到他身邊,他嘴角歪的更厲害了!伸手攔著:“哎哎,往哪坐呢?看不見這有人啊,你看看你們這身上,出門不知道換身衣裳啊,你看這身上的土,你們一上來這車廂裏的粉塵,PM2.5都多了,我喘了幾口氣都咳嗽了,你說你們上來幹嘛,還坐下,你們坐在我這,我還不少活二十年,兩位,你們哪涼快去哪,我這得留幾個幹淨的人!”
民工無奈,提著東西抓住車上的把手。
趙傳奇看到他們的臉經那小子一頓胡說八道變得通紅。
他們手裏提著小男孩的衣服跟玩具,進城專門給娃娃買的,這是要回工地。趙傳奇在心裏歎了口氣,這一車人連個給他們說話的都沒有!車上的人,要麼低著頭,要麼把頭扭向窗外。
隻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說了一句,他們說的太含糊,趙傳奇沒有聽清。
那小子往幾個老頭身上投去惡毒的目光,聲音就消失了。
聽到車廂裏沒有聲音,那小子得意起來。
民工不往坐他旁邊坐,他看著他們依然不順眼。
嘴裏不停的往外放屁:“哎,我們你們兩個是哪裏的?山裏的嗎?你們就應該坐牛車,這是公交車,新能源,你看你們,一上來大煞風景,我們都不敢呼吸了,這麼冷的天又不能開窗戶,你看看,你這身子一動,身上的土,下來一片,多汙染環境,嗆得慌,我說,前麵到站了,你們趕緊下去吧,別讓我說第二遍,看到沒,站到了,反正你們都很能幹,走著回去吧!好了,車到站了,你們趕緊下去吧!”
公交車停穩,他伸手去推民工。
民工穩穩的站著不動,他們在心裏說,票我們都買了,憑什麼下去。
他們把後背留給那小子,臉朝著趙傳奇。
趙傳奇看著他們,一個三十歲上下,一個比他年輕。他朝他們笑了笑,民工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身後那小子一看他們不但不下去,還把屁股留給他。
他生氣了,他以為他一生氣後果是很嚴重的。
他站起來,公交車發動,被公交車一晃,他差點摔倒,狼狽的抓住一根欄杆,廢了半天勁才站穩。
他朝司機發火:“怎麼開的車!”
司機不搭理他,專注的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