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裴弱水將心提在嗓子眼整整三日。
從警惕到疑惑到煩躁,她這三天幾乎沒一刻是閑著的。
可無論她在這邊火燒眉毛,隔壁院子依舊沒半點動靜。
難道燕卿卿根本沒發現馬場那把火是她點的?
若不然怎麼三日過去了,連她半個人影都見不著?
可就算燕卿卿不知道真相,也不該像如今這般冷靜,畢竟王家馬場是她補上債務的最後退路。
路斷了,她該比誰都著急才是。
裴弱水百思不得其解,她將自己關在屋內,閉門不出,亦沒想出個頭緒來。
千雀進來時,見到她正坐在梳妝台前,目光飄忽,明顯的失神模樣。
“小姐。”她小心翼翼的輕喚一聲。
裴弱水聞聲拉回思緒,平淡的麵容凝上一層冰霜:“什麼事?”
“白家表哥來了,說有急事相商,請小姐和夫人移步前廳一趟。”
千雀低著頭,姿態卑順。
“燕卿卿?表哥讓她去做什麼?”裴弱水下意識道,心頭莫名一跳,一絲不詳的預感緩慢溢出。
“表哥有沒有說是何事?”她追問。
千雀搖了搖頭:“並未。”
汶水與京師相隔並不算近,快馬加鞭去返也需要足足五日,如今不過三日,白書敬便再次拜訪將軍府,該是什麼樣的急事,才讓他行的這般倉促?
直覺告訴她,白書敬此行並非好事。
裴弱水吊著一顆心,盡量冷靜的來到前廳。
光亮的廳堂內,燕卿卿先她一步抵達,正與白書敬低聲交談些什麼。
“表哥,嫂嫂。”她出聲。
屋內兩人循聲看來,裴弱水瞧見燕卿卿唇邊一閃而過的笑意,意味深長。
不詳感愈發濃烈,她端著步伐,行至白書敬身前:“表哥風塵仆仆而來,可是有何要事?”
白書敬略顯疲憊的眼底一片青紫,精神狀貌分外狼狽,他咧了下唇瓣,澀然道:“表妹安好,我此行確有求於表妹,不知表妹可否成全。”
裴弱水眼皮子一跳:“表哥不妨直說。”
“我……”白書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一旁的燕卿卿見狀,明豔的臉龐上露出一個稱得上是‘痛惜’的表情,她替白書敬挑明了來意:“小姑有所不知,書敬的祖母,白家老夫人昨日病危,老夫人這輩子唯一未了的心願便是書敬這個嫡孫成家立業,如今書敬高中榜眼,可仍舊院內空缺,書敬這次回汶水老家說明了與小姑的婚事,一家人商議之下,有意將婚期提前,不知小姑意下如何?”
“婚期提前?”裴弱水驚呼一聲,掩飾不住的訝然與驚慌。
白書敬見她反應,趕忙道:“我自知此事唐突,不合禮節,表妹若是不願,我回去否了便是。”
“小姑自幼在汶水長大,與白家老夫人亦是祖孫情深,如今祖母病危,小姑也定是心疼的,書敬你別急著做決定,事發突然,你讓小姑好生思量一番。”燕卿卿‘通情達理’,安撫白書敬的同時,回頭看向裴弱水:“小姑你說是吧?”
裴弱水咬牙切齒,燕卿卿打的什麼主意,她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