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站在軍機處暫居處的那顆老樹下，燕卿卿一轉角，一眼便瞧見了他。
“陸大人。”她喚了一聲。
陸堯循聲看過來，疾步走向她，沉聲道：“這是今早我在院子裏發現的。”
他說著遞來一張宣紙，與一把小飛鏢。
燕卿卿睨了一眼，目光被那飛鏢吸引。
區別於普通飛鏢的，是這支上麵與眾不同的花紋，做工極為細膩，顯然是花了心思烙上去的。
一般來說，這種極其費功夫的飛鏢不會是團體所擁有，更像是個人打造。
值得一提的是，她對這種花紋的飛鏢有印象。
她見過，她敢篤定。
隻是印象不深，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上麵寫著約我們軍機處去城外湖心亭一見。”陸堯的聲音將燕卿卿思緒抽回。
她應了聲，便要帶頭走，陸堯見狀一把拉住她。
“公主就打算這樣去？”
燕卿卿循著他的視線低頭審視下自己的著裝，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粗布麻裙，渾身沒有半支首飾，樸素的不能再樸素，這一眼看去，完全就是普通老百姓的裝扮。
有什麼問題？
陸堯對上她疑惑的目光，眼角跳了跳：“看來公主對自己的容貌並沒有完整的認知啊。”
這樣一張臉，細膩的完全沒有經曆過風霜，尋常百姓如何能擁有如此吹彈可破的肌膚？
更甚者，這叫人隻看上一眼便再也不會遺忘的五官，完全沒有因為著裝黯淡下去，反倒另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無雕飾的通透感，怎麼瞧都不會是泛泛之輩。
她打算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去赴約？估計人還沒到湖心亭，對方早已撤的遠遠的。
“罷了，公主閉上眼睛。”
陸堯暗歎一聲，在燕卿卿狐疑的閉上眸子時，從懷中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罩在她麵上。
若是燕卿卿能親眼見到，定會驚歎，那人皮麵具在接觸到肌膚時，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攀附而上，從唇瓣爬過鼻翼再到眉眼，僅僅一瞬，這張臉便完全換了個模樣，且看不出任何破綻。
“好了。”
陸堯出聲，燕卿卿緩緩睜眼，意外對上他深邃複雜的眸光。
“很奇怪麼？”燕卿卿摸上臉頰下意識問著。
陸堯抿唇，目光逐漸有了焦距，又恢複以往的輕佻：“公主自己去看看不就知曉了。”
燕卿卿狐疑著走到不遠處的河邊，當見到河中倒影的一瞬間，她呼吸驟然一滯。
如果不是河中倒影的表情與自己如出一轍，她幾乎要懷疑這是另一個人。
如此逼真的易容術便是陸堯真正的實力麼？
早間便聽聞軍機處裏人才濟濟，每個人都身懷絕技，先前在被尹潮生追殺時，她還曾懷疑過陸堯的本領。
如此武藝平平的人，是如何成為軍機處的軍機大臣的？
如今來看，他的長處並不在武。
毫不誇張的說，陸堯的易容術放眼九州都難以找到與之媲美之人。
“看來陸大人紅顏甚多，卻混跡花叢多年沒有露餡，是因有一技傍身呐。”燕卿卿摸著臉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