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武期夾著尾巴一路逃回兗州,韓不周將偌大的紫禁城騰空,還給高宗。
重回宮中,高宗隻覺得恍若隔世。
“老三退至兗州,終究不是個了斷,十四,朕允你一份口諭,你去兗州找老三談判,若是他能將兗州三萬兵馬的兵符交上來,朕可以免他死罪。”
燕卿卿不知這朝中數百個官員,為何高宗偏偏指派她前去談判。
但皇命難違,她低聲稱是。
出了紫禁城時,碰上了燕元期,他不知從何處來,滿身的汙漬泥灰。
燕卿卿皺眉:“四皇兄,你沒事吧?”
燕元期牽強一笑,笑意中帶著澀苦:“我沒事。”
他說著見她行色匆忙,不禁問道:“十四妹妹可是要去哪兒?”
“父皇差我前去兗州與三皇兄談判。”
“差你去?我大燕朝中無人了?”
燕元期亦覺得不妥,擰眉覺得不予理解,燕卿卿無奈一笑:“父皇這麼做,大抵是有他的用意吧。”
如果她猜的沒錯,高宗還懷疑她與三皇子有關係。
看來高宗的確記仇的很,太廟裏她曾威脅他的事定被他記在了心上。
此行兗州談判,不僅僅是要她說服燕武期,還是要她力證清白。
高宗這是要逼她談妥啊,若是談崩了,保不準懷疑更深一層。
燕卿卿無聲歎了口氣,她看了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再不走晚上便趕不到兗州了。”
燕元期側身,讓路:“那十四妹妹一路小心。”
燕卿卿笑著應允,燕元期目送著她的背影遠去,眸色沉了沉,看向麵前的城門,麵色複雜。
這一路走來,所有人都替他披荊斬棘,如今眼看快要成功,左右盼望,發現身邊竟隻剩他一人。
他背負著眾人希冀,按部就班。
打小為了那個心願而生,這一輩子就該朝著那個心願走去。
不成功便成仁,總是,要奮力一搏的。
眼下離功成身就還差臨門一腳,他必須打起精神,繼續走下去!
……
燕卿卿來到兗州時,如她所料,天色已經黑透。
從馬車上下來,進了驛站,不意外的看到韓不周一行人。
韓不周奉了命前來鎮壓叛亂,如今燕武期被逼退至關外,他自然是要來看守的,防止燕武期再有動作。
眼下,他正與他的屬下常溪在談些什麼,兩人坐在靠窗的客桌邊,桌上點的菜一口沒動。
四麵桌子上皆是他的將士,看樣子正是晚飯時。
遠遠的,燕卿卿看了他一眼,鎮定自若的走近:“三皇兄情況如何了?”
韓不周聞聲看來,見是她時,眸子一沉:“你怎來了?”
此處是兗州地界,換一句話說,是燕武期的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他的將士再勇猛,也得防著燕武期設下陰謀詭計。
他獨身一人,若是有突發情況還可以應付,如今多了個她,難保會有失手的時候。
行軍打仗不比其他,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戰場的無情。
一個不注意,便是身首異處的修羅場。
她一介姑娘家,來湊這熱鬧做什麼?
燕卿卿很少見他用這般肅然的語氣對自己說話,不由得微怔,後悠悠道:“我父皇差我來與三皇兄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