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那是在燕回期來狼王帳的一個時辰後,探子來報,有一隊人馬,從京師紫禁城而來,要見燕卿卿。
燕卿卿聞言心中咯噔一聲,不安的預感越發擴大。
不多時,那從京師來的人馬便站在麵前,為首的,正是宮內太監總管,高宗身邊的大紅人周順。
周順看她一眼,翻身下馬。
很久之後燕卿卿回味那一眼,隻覺得裏頭有濃鬱的悲憫。
但彼時,她並沒能察覺到,因此,在周順將聖旨宣讀之後,她滿目震驚。
【十四公主欲聯合叛臣燕武期不成,改殺人滅口,私藏兵符,今還妄圖說動六皇子策反,大逆不道,故將其收押,擇日再審】
想通了。
若是他們所猜測的幕後人是高宗的話,便一切都講得通了。
高宗先是派她來與燕武期談和,再派一隊蒙麵黑衣人夜襲軍營,造成一些傷亡的表象,好讓兵符順理成章的落到她燕卿卿手上。
再來一招請君入甕,將她引到阮夏。
原來,高宗從來就沒有收起過對她的懷疑!
燕卿卿目光掃過麵前的燕回期。
或許,他也參與了高宗這盤棋中,充當了顆棋子。
但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
真正想要她命的,是她所敬愛的父皇。
燕卿卿一顆心沉到穀底,涼的再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她冷冷掀唇,盯著周順:“父皇這一手卸磨殺驢,使得可真漂亮。”
周順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他避開她的話,隻幽幽道:“煩請十四公主不要為難灑家。”
燕卿卿嗤笑,覺得很沒意思。
她每天拚了命的在為這片江山奔波操勞,到最後,真正毀了她所有努力的人,是這江山之主。
可笑至極。
“十四公主,請吧。”
周順側過身,讓出一條道來,燕卿卿麵色發冷,正挪動腳步時的,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韓不周突然道。
“主謀是本王,你們要她去做什麼呢?”
燕卿卿唰的回頭,眼神製止他。
“雍王可別什麼熱鬧都往上湊。”她意有所指,讓他別輕舉妄動。
高宗這一手,不好說有沒有逼韓不周下水的意思,若是真打得這主意,他替她頂罪,豈不是正中下懷?
再者說,這是她一手闖出來的禍,她自己承擔後果,不需要他來摻和!
韓不周突然笑出聲,他走近,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我說過,你闖下的禍隻有我能替你收拾爛攤子,你若是真心過意不去,便以身相許如何?”
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拿她打趣!
燕卿卿急道:“我不需要你幫!”
韓不周聞言輕歎:“聽我的,牢獄之苦你受不來,倘若你真心疼我,下次我說話時,你也適當聽一聽。”
他說罷,轉身對周順道:“走吧,還愣著做什麼。”
周順連忙折身將其押走,其速度之快,證實了燕卿卿的擔憂不是空穴來風。
果然,高宗是在隔山打牛,真實目的為將韓不周扯下台!
她看著韓不周的背影漸行漸遠,眼眶一陣發酸,眸子裏盈上一層水汽。
“到底是棋高一著,我燕回期算是輸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