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該說是赫連柯燎的運氣好，還是不好，在約莫半個時辰後，兩人總算是出了瘴霧林。
期間，不乏走錯路，又繞回來的過程。
但普通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出瘴霧林，也實屬奇事一樁。
出來時，才發現天色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暗，漫天的星子如哪家貴女灑了水晶一般，鋪滿了整個夜幕，一閃一閃的，美到極致。
燕穿門似乎離天際更近一些，燕卿卿抬眸仰望星空時，隻覺得自己一伸手便能拘到一捧星光。
她下意識抬起手，對著漫天星子比劃著，嘴裏感慨道：“若是在瘴霧林裏也能看到星星，興許會出來的更快些。”
赫連柯燎聞言，笑了笑：“若是瘴霧林也能看到星光，那也不會被稱為鬼林了。”
正是因為那濃到遮天蓋地的黃霧，阻擋了一切能夠分辨方向的東西，人一旦進了瘴霧林，便失去了方向感，也許不停走上一天，卻隻是在一個地方打轉的事情多了去了。
燕卿卿抿唇，聲音很輕：“所以說，四殿下的運氣真的是很好，我們隻花了半個時辰便走了出來。”
赫連柯燎腳步一頓，偏頭看她。
星光下，她黝黑的發絲被折射出一道亮彩，擁有精致輪廓的側臉上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他掀了下唇角，若有所思的重複她的話：“是啊，運氣很好。”
“我得先走一步了，失蹤了一天一夜，怪叫人擔心的。”
燕卿卿停下步伐，轉身對他說道。
赫連柯燎一怔，後笑道：“那我送公主一程吧，畢竟夜晚不比白天，萬一公主口中的那些綠眼人再出來作亂，也好有個照應。”
這話倒是真，燕卿卿也不拒絕，點了點頭，便徑直往軍機處的暫住地走去。
沒成想，路還沒走到一半，便在醫館的門前與陸堯碰了個對麵，他手裏還伏著個人，是青一。
“十四公主？你怎的一個人？”
陸堯訝然的看著她，左右張望，不見第二人。
燕卿卿擰著眉，正要說赫連柯燎這麼個大活人不是人嗎，一轉身，見身後確實空空如也，到嘴邊的話便又吞了回去。
“你呢，大半夜的，在這裏做什麼？”
陸堯被她這一反問，方回過神來，他用下巴指了指青一道：“我本想去找雍王的，他家侍衛受的傷挺重，救治花了不少銀子，都是我墊付的，我得找他對賬。”
燕卿卿赫然想到初次見陸堯時，他正在為自己勾搭姑娘達到蹭吃蹭喝目的行為努力辯解，想來也是個窮的不能再窮的人了。
此番替青一墊醫藥費，可委實難為了他。
不過……
“你怎的知道，青一是韓不周的侍衛？”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從來沒有打過照麵吧？
陸堯一拍大腿：“你瞧，人上了年紀就愛忘東忘西，我方才要說什麼的，我不正要問公主，雍王怎的沒和你一起回來麼！”
“他又沒被綠眼人攻擊，為何會和我一起回來？”
燕卿卿話剛出口，忽而想到什麼，迭聲道：“他去找我了？”
陸堯點頭：“他家侍衛說，公主身上有十裏香，雍王順著這十裏香去尋你了。”
他說罷，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