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懷揣著薑不思送她的鬼蛛,於次日與渾身是傷的嘉陽見了麵。
薑七將她所安置在的房間光線並不太好,以至於嘉陽進來時,燕卿卿眯著眼睛細細瞧了好一會兒,才能逆光中,分辨出來人的身份。
“你可真是命大,傷成了這樣還能逃出來。”
燕卿卿嗤笑,斜睨著嘉陽,語氣不急不緩,半點沒有被綁架的人質的自覺。
不知是榮親王的死給嘉陽造成了偌大的打擊,還是榮親王府的一夜幻滅讓嘉陽迅速成熟。
此刻站在麵前的,與印象中急躁驕縱的嘉陽完全不同。
她背光而立,大半的身影沒入其身後刺眼的光線中,使得那一張臉愈發的晦暗不明。
她在燕卿卿麵前站定後,便一言不發,安靜的如一顆枯樹。
燕卿卿緩緩擰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蹲坐在的地上的姿勢悄悄挪動了下,背脊逐漸繃緊。
“你今日來,不會就是想這麼一句話不說,盯著我看上個一天一夜吧?”
燕卿卿打破這份詭異的寂靜,麵前的嘉陽身子一動,繼而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蹲下時,燕卿卿才看清她左邊臉頰上從耳根到嘴角綿延出的一道血痕,血肉外翻,上頭應當是塗了藥,露在外的血肉呈現一種令人心驚的紫。
燕卿卿仔細辨別著,傷口邊緣血肉不那麼整齊,不像是刀刃之類的利器所致,更像是鞭子之類的鈍物抽打,而能在使用鈍物的前提下,還能造成這麼深的傷口的,那人功力定很深厚。
而能傷到嘉陽的,除卻韓不周,她想不到第二人。
又來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燕卿卿深吸口氣,將內心的怪異壓下,與嘉陽四目相對。
“他可真是狠心啊。”
嘉陽總算出聲了,聲線沙啞,帶著濃烈的恨意。
燕卿卿不動聲色:“那是因為你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你的意思是,他的底線是你,對嗎?”
嘉陽忽的笑出聲來,她伸出手,尖銳的指甲在燕卿卿的臉頰上走過,帶著冰涼的觸感。
“你就是憑借這一張臉蛋讓江甚癡心於你的,是嗎?”
燕卿卿本能的想要往後退,卻發現身體宛若被點了穴位般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嘉陽在她臉上遊走的手腕上的薄紗落下,露出一圈泛著銀光的細鏈。
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並不是細鏈,而是一條小銀蛇。
圓潤的蛇頭上兩隻澄黃色的眼睛緊盯著燕卿卿,那眼睛裏泛著一圈銀光,似是磁場,將燕卿卿死死的定在原地。
嘉陽咯咯嬌笑:“你說,你這張若是毀了,江甚還會這般在乎你麼?”
燕卿卿抿唇,麵色肅然。
嘉陽是個嬌滴滴的千金,沒什麼身手,能讓她動彈不得的,她直覺,與這小銀蛇脫不開幹係。
“他毀了我的臉,那我便毀了你的臉吧,燕卿卿,你要怪就怪他吧,誰讓你是他心愛之人呢。”
嘉陽說著,忽而手呈鷹爪狀,長長的指甲便要往燕卿卿臉上戳。
“且慢!”
屋外傳來一記男聲,嘉陽擰眉看去,見薑七與那蒙麵女子雙雙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