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天縱奇才(1 / 2)

薑家長老閣的前任七長老造訪之後,文忡便一直魂不守舍,飯不吃,覺不睡,文父急得團團轉,苦口婆心的勸說:“兒啊,你多少吃點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哪天不思回來了,得哭成啥樣啊!”

文忡頓了下,幾夜沒合眼的眼周一片青紫,爬上血絲的眼球動了動,原本暗淡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像蒙了灰的玻璃珠子被按進水裏,滌蕩掉灰塵,亮的嚇人。

他看了看文父,突然撲通一聲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爹,兒子不孝,不能陪在您身邊盡孝,你此後便忘了兒子吧!”

說罷,在文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起身掉頭跑了出去。

文父追出去時,他早已跑的沒了影子。

起初,文父還意識不到文忡那番話的意義何在,當接連尋找文忡近半個月,都杳無音訊時,在一個黃昏的下午,他拖著疲憊的身軀,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家走,夕陽將他的影子在餘暉裏拉長。

家門前,是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十歲的文母,她搓著手看過來,紅腫的眼睛在看到孤身一人的文父後,爬上了濕意。

一對老夫妻隔著十步遠的距離,看著孤零零的對方,相顧無言。

那一瞬間,文父恍然間意識到。

文忡真的走了,那個他們養了十六年的兒子,真的走了。

文父有些恨,有些怨,但更多的,是空蕩。

吵吵鬧鬧十餘年的家突然間空寂下來,除了悲傷外,並存的還有對未來的茫然與不知所措。

文忡的目的達到了,他偷偷回來過幾次,遠遠的,見文父在與人閑談,他們會提及他,提到他時,文父原本敦厚的臉驟然淩厲起來。

他罵:“那小兔崽子,老子白養他十六年!早知道這樣,當初不如養條狗!狗給他住給他吃,狗起碼不會走!”

文忡聽到這裏,安心的走了。

與其讓父母揣著擔驚受怕一輩子,不如早早斷了他們的念想,雖殘忍,總好過日後牽扯進這些是非裏。

畢竟,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動輒便是性命攸關。

對文家的補給,七長老從來沒斷過,即便薑不思現在已經不歸文家養,但文忡的犧牲值得他長久的照拂文家,直到他死。

七長老跟文忡提起此事:“我時日不多了,等過幾日,我將全部的功法都傳給你後,便把這整個七府都交給你,到時,你想怎麼補貼你的家人都隨你。”

他說著,停頓了下,又道:“往後,你便是長老閣的新任七長老,記住你的承諾,你要在乎不思勝過在乎你自己!”

文忡鄭重的點頭,七長老放心的笑了起來,他拍了拍文忡的肩:“既是要做薑家長老的人,便不能再用文忡這個名字了,打現在起,你便喚作薑離。”

薑離的思緒,緩緩從回憶裏抽回,他看了眼聽得入神的燕卿卿,出聲道:“這便是我來找公主的原因,我要救不思,哪怕豁出命。”

燕卿卿聽著他的陳述,仿佛在麵前鋪展開一張冗長的沉重的,微微泛黃的油布,薑離與薑不思的過往便在上頭跳躍,流動,逐漸舒展。

她過了很久才想起自己要說的話,脫口問道:“那位七長老要你做了什麼,你說你就是因此變成這幅模樣,是某種功法必須做的取舍麼?”

百姓口中會時有玩笑話相傳,比起‘欲練其功,必先自宮’類膚淺惡俗的說法,燕卿卿更願意用‘取舍’兩字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