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起身,韓不周又佯做無奈道:“你是不知此事的嚴峻性,朝中有不少大臣連本上奏,要讓朕盡早裁決。朕知道你是清白的,故而也就是在你府上小住幾日。待他們刑部將此事查明,你也就安全了。”
赫連十蘭縈繞在心頭久久都揮之不去的不安並沒有因為韓不周這話而消散半分。
他是不是清白的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回州知府盧清源到時的口供。他為他門下多年,他的性子赫連十蘭也最了解。他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若他屆時狗急跳牆,拖他一起下水,他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奮力一搏將他救出來。
念此,赫連十蘭便滿麵鄭重道:“臣弟是怎樣的一個人想來陛下也都清楚,臣弟並非是那般偷合苟容之人。至於盧清源,他在我門下多年,我從未聽他說過有這一事。”
“這雖不是空穴來風,但臣弟也請陛下好生徹查此事,給他和臣弟一個清白!”
青一在一旁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韓不周卻是附和一般地點頭說道:“這是必然。”
過後,赫連十蘭便差人去收拾了廂房出來,“皇兄來得匆忙,我也隻能讓人先將後院一個久未有人居住的房間收拾出來,等明日再命人將西廂房好好清掃一下。”
“無妨,我隨便住在哪裏都可以。”
說著就要起身走向院中,赫連十蘭小心翼翼跟在後頭,又滿麵慚愧道:“我素來不喜那些花花草草,故而這王府上下就顯得略單調了一些,還望皇兄莫要嫌棄。”
韓不周隻是點頭應付。
其實他想要摸清一下燕卿卿所在方位以及她的腿傷的由來。他雖然想要直接問赫連十蘭,但又怕惹人生疑,故而還是忍住了。
他要自己去解開這其中的謎團。
待院子收拾出來,他被帶著過去的時候,的的確確是感受到了王府裏的陰冷。可能真是因為院落過於幽深、人煙過於稀少的緣故。
總之他記得燕卿卿並不喜歡住在這樣的環境裏。
等進了屋後,青一派人在門外把守,又和韓不周說起了大道理,“如今雖說你是看著了,但是你又什麼都做不了。她是失憶了,但她不是燕卿卿。”
韓不周懶怠搭理他,隻吩咐道:“她為何會失憶,這雙腿又為何會受傷……青一,我要讓你把這一切都給我調查清楚。”
青一無法,便隻能應了一聲。
且聽他接著說道:“今日走的太急,你明日一早記得回宮處理一下。我要在這王府小住上一些時日,不要大肆宣揚。除非特別緊要的事情,不然我一律不見人。”
青一不由在心裏想著,這韓不周的架勢根本就不像是要小住,而是像長住。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事你可要好好打算一下,也要注意著分寸。不然若是被赫連十蘭瞧出了端倪,就麻煩了。”
韓不周嫌他囉嗦,直接命他退下。
獨坐在月夜下,韓不周的心裏悄然蒙上了一層莫名的情緒。隻要一想到燕卿卿這條命仍舊鮮活,他這心裏便不再落得一處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