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最最感激的人就是付香芹,如果沒有她,我的未來是不敢想象的。
她帶著我去配了眼鏡,細心的幫我溫習曾經學過的知識。遇到我不懂的地方,她不厭其煩的一次次的教我。
他們商量之後,決定認我做幹女兒。讓我改口喊爸媽。
我每一次喊付香芹媽媽的時候,付香芹都笑的特開心。
晚上睡覺時,我喊一聲:“媽媽,晚安。”
她就會露出滿足的笑容,而那刻我的心裏是那麼的滿足。我發自內心的把她當做自己的媽媽。那種絕對合格而標準的媽媽。
在體會著一種史無前例的母愛的同時,也敏感的覺察到張亮看我時的眼神越來越毒了。
在張亮看來,我的到來不止是占據了他的空間,還占據了曾經獨屬於他的愛,父母的愛。
在張亮家裏住下這件事,他嚴重聲明不允許我告訴學校裏的任何人。
他跟馮厲完全不同,馮厲全力的保護著我,而他是發自內心的排斥我。
馮厲在兩周以後出現在了校門口。
右胳膊吊在胸前,還打著石膏。在學校門口見到我之後,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擔憂之色。
“我聽說李勝坐牢了。”
“嗯。哥,你的手。”
我知道那是為了我而受傷的,心裏說不出的疼。
“我的手沒事,我媽怕我去找你。把我鎖在家裏不讓我出來,後來聽說李勝坐牢之後,才放我出來的。你現在住在哪兒?”
“我住在一個警察家裏。可能會住到李勝出獄吧。你們呢?”
“我們…我們挺好的。好了,我送你回家。”
他的回答簡單的有些不正常,眼神微微的晃動,我知道他有隱瞞什麼。但也沒問,我就是問,他也不會說。
跟馮厲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的那種感覺特別好。有種安全感,有種被守護的感覺。唯獨在馮厲麵前,我什麼都不用掩飾。笑的很真實而真誠,全然不會害怕別人說我是個傻子。
走到小區門口時,我就讓他回去。
一轉身之後,卻發現張亮跟在我們後麵。馮厲的眉頭立刻就擰住了。
他是認識張亮的。因為張亮欺負我,他還打過他。
張亮比我倆小,發育的又晚,整個人比我倆矮了半頭。
如果說張亮跟馮厲有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這兩個人都很倔。不過,張亮他爸是警察,媽媽又溺愛他,自小就有種無厘頭的任性倔強;而馮厲是從小成長中經常被虐待而導致的那種——微微有點心理變態的倔強。
馮厲誰都不懼,他八歲時就敢跟李勝動手打。
而張亮是誰都不服,現在都經常跟父母頂嘴。
話不投機半句多,馮厲問張亮為什麼跟著我們,張亮瞪眼呸了一口,罵我跟馮厲狗男女。
馮厲二話沒說,顧不得打著石膏的胳膊,衝上去就揍。
原本弱勢的石膏,卻成了有力的武器。一下下的撞擊在張亮的臉上,張亮一點也不告饒,挨著打的還擊。
任我在邊上怎麼喊,兩個人卻擰在一塊怎麼也不分開。
最終張亮滿臉是血,鼻青臉腫的哭著跑回了家;而馮厲的石膏也碎掉。紗布脫落,露出瘮人的淤青未褪的胳膊。
一邊是剛住在一起沒多久的弟弟,一邊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哥哥。
張亮的媽媽是醫生,所以我還是選擇了陪著馮厲去醫院。
到醫院包紮好之後,出來時已經天黑了。
馮厲想送我。我不讓,堅持先送他。也是想看看他家住在哪兒。
馮厲死活不同意,我就說從這裏分開,各回各家。
他同意之後,我卻又悄悄尾隨著跟上了他。
一路向北,走到了我們當地一個髒亂的勞務市場。在勞務市場旁邊有一條街道。街道裏,一座座門頭房的燈光都是那種暗紅色的。
在門口前,站著一個個穿著裸露而妖嬈的女人。我遠遠的就看見了馮豔。
她站在門口,斜倚在門框上。看見馮厲臉上有傷,沒好氣上去踹了一腳。馮厲無動於衷的直接走進了門頭房。
一個髒兮兮的民工走過馮豔身邊,馮豔大喊:“小哥,進來玩啊!”
那個民工左顧右盼的瞄了幾眼後,做賊似的就鑽了進去。然後,就看見馮豔從裏麵將門鎖上後,關上了燈。十分鍾後,那個民工出來了。馮豔則又一次的斜倚在門框上抽著煙,打量著一個個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