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先吃著,我再去炒一個菜。”林峰點點頭,轉身走向了冰箱,從裏麵又是拿出了一個茄子,又是拿出了一小塊肉,這才是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一道肉末茄子走了出來,順便從冰箱裏麵拿出了兩瓶蒙牛酸奶,放在了餐桌上麵。
此時,葉冰柔已經開始吃了,她吃飯的動作也非常的優雅,非常的文靜,吃菜總是一口一口的,細嚼慢咽,沒有一絲的聲音,就好像是在靜靜地看書一樣。
看見林峰遞給自己酸奶,她搖了搖頭,將酸奶又推給了林峰,說道:“你喝吧,我不喝。”
林峰點點頭,也沒有多想,將吸管拔掉,插了進去,自己開始喝了起來。喝了兩口,他也是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一邊吃著,一邊笑著看向葉冰柔,問道。
“怎麼樣,我做菜的技術有沒有長進。”
“嗯。”葉冰柔輕輕地點點頭。
“那我以後都過來給你做飯怎麼樣。”林峰繼續問道,眼神裏麵也是有些期盼對方的點頭,隻要對方點頭,那他就有更多的機會跟對方接觸,更能找到她的病源,從而對症下藥。
但是,葉冰柔並沒有給他機會,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我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裏麵吃的。”
接下來,兩人就是這樣安靜地吃著,兩人都沒有說話,就好像是非常溫馨的小家庭一樣。葉冰柔吃的很慢,但今天也是吃了兩個饅頭,幾乎將那盤青椒炒雞蛋給吃了一半。
看見她的食欲,林峰也是盡量放慢速度,讓對方先吃飽,自己才是跟在後麵大吃大喝,最終將兩盤菜完全消滅掉,連青椒都沒有放過。
吃完飯,林峰站了起來,準備收拾桌子,旁邊的葉冰柔也是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我來吧,你到旁邊休息吧。”
林峰心念一動,並沒有拒絕,直接是走到了沙發上麵,開始坐在上麵打開了電視。因為已經到了晚上,加上他跟李清冉說話以及做飯吃飯耽誤的時間,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七點鍾。
七點鍾,電視裏麵基本上也都沒有什麼可以看的節目,無非就是新聞聯播,換了幾個台,林峰看到的都是同一個畫麵,隻得無奈地將電視關上,將遙控器隨手丟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他在葉冰柔的家裏,就感覺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望著在廚房裏忙碌的葉冰柔,林峰的心裏突然有種愜意的感覺,他曾經就曾幻想過有這麼一天,他可以跟葉冰柔在一起,一起做飯一起洗碗。
但殘酷的現實,戰友們的屍體,流血的長河,無一不是在告訴他,這件事情根本是沒有希望的,他不用再去想象了,因為他的命,說不定就要丟在某個地方,有可能連故鄉都不能再回去。
所以,他們每一次的出征,就好像是一場尋找死神的旅途一樣,有些戰友,他們都會在臨行前一天晚上,寫一封信,寫給自己親人的信,寫給自己愛人的信,將其鄭重地放在部隊的盒子裏。當他們死去的時候,無法回來的時候,部隊裏麵存活的戰友會將他們一一寄出,並且放入自己寫的一封信。
盡管林峰是軍醫,不需要奔赴前線,但是,每一次他的出征,也總是會親自寫一封信。信裏除了罵罵老頭子,更多的還是寫出自己未來的希望,未來的想法,希望老頭子能夠幫助他完成。
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穿著白衣的女孩,他也會跟著他一起,投出她自己的信件,每一次,她都會將她寫的內容告訴他,但他總是很不在意。
突然,他的腦海中畫麵一轉,原本有些傷感的畫麵,一時間,又是變得悲壯起來,濃鬱的傷感氣氛,死亡氣息瞬間籠罩著他的腦海,將他拉扯拉進去,無論他怎樣的逃避,都沒有辦法逃避出這個場景。
血,彙聚成一條長河的鮮血。
人,沒有一個身體完整的屍體。
他仿佛像是一個剛剛蒞臨這個世界的人一樣,雙目茫然地站在土堆的上方,看著地上熟悉的麵孔,他的淚水止不住地流淌,普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向著地上的人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抬起頭,腦袋上也是流淌著鮮血。
“我……”坐在沙發上的林峰突然仰靠在一旁,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他的表情極度的痛苦,痛苦到麵部表情已經到了扭曲的地步,他想說話,卻是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的雙手扼製住一樣,連呼吸都不能。
他在掙紮,他在努力地掙紮著,想要重新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