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很溫馨?
對方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很快就發了這麼一句話。
秦焱熠真的很想摔手機。
隨即手機鈴聲響,又是一條彩信,這次,是那個男人抱著芽芽的照片,照片裏芽芽胖胖的很可愛,摟著男人的脖子很是親密,陽光下可以看到一個影子在舉著相機。
秦焱熠想,那個影子應該就是沐晴朗了。
手機叮咚叮咚的一串響了起來。
那人發了一堆芽芽那個時候的照片,每一張照片裏都是他們三個人,每一張照片都很溫馨,沐晴朗笑的那麼肆無忌憚毫無防備,芽芽也是,那麼純真美好。
手機再響的時候,秦焱熠沒有伸手去拿,夠了,真的夠了。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不再是單純的靜態圖片,是一段小視頻,芽芽剛開始學走路時候的,沐晴朗坐在地毯上,芽芽離得沐晴朗有一段距離,站在地上想邁步有怯懦的背對著鏡頭。
“芽芽,來找媽媽啊。”沐晴朗微笑著對著芽芽伸手,這個時候的沐晴朗臉色已經恢複了紅潤,頭發也長長了,和之前的短發已經是兩種風格。
“媽媽——”芽芽說話還不是那麼順溜,不過說的是中文。
“寶貝,去找媽媽了。”秦焱熠第一次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很溫柔,也很有耐心。
“媽媽——”芽芽小小的腳丫抬起來又放下,抬起來又放下兩三次,卻始終沒有往前邁,沐晴朗拿著一個芭比娃娃誘惑著。
“我們芽芽寶貝最棒了,加油。”男子彎著腰,兩隻手護著芽芽,以防孩子忽然摔倒。
“爸爸。”突然,劇情大翻轉,本來該去找媽媽的芽芽突然轉身一把抱住了身後男人的大腿,然後咯咯的笑了。
“你離她遠一點,她就不會老是回頭抱你了,你不能總是這麼慣著她啊。”沐晴朗埋怨的指著背對著鏡頭抱起芽芽的男人說道。
“郎朗,我們芽芽還小,不著急,是不是啊寶貝?”男人親了親芽芽的臉蛋,芽芽縮著脖子笑。
“就說不能和你一起,還非得湊上來。”沐晴朗起身很是嫌棄的說道,伸手將芽芽接了過來。
視頻卡在這裏。
秦焱熠的心也頓在這裏。
“秦焱熠,我不要轟轟烈烈,我隻想和你細水長流,等遲暮之年,床榻之前依然你我相伴。”結婚的時候,沐晴朗曾經很是認真的說道。
秦焱熠期盼的也從來不是轟轟烈烈的愛情,結婚,兩個人一起奮鬥,各自工作,周末一起出遊,然後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的時候,再有一個孩子,兩個人一起陪著孩子成長,從咿呀學語到說個不停,然後陪著孩子一起做功課,他和沐晴朗都那麼聰明,孩子一定也很聰明,然後孩子上大學,找工作,結婚……他們兩個都退休了,兒孫繞膝,然後步入人生的最後,他絕對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單——
想象從來美好,卻沒有一步是按著設想的軌跡在走。
本該一起奮鬥,沐晴朗卻一直都是在為他奮鬥,本該有個聰明的孩子,卻因為他而連成型被知道的機會都沒有,本來白頭偕老,卻因為他,婚姻都維持不下去了。
秦焱熠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做到這個位子上之後,才更加的體會到了溪水長流稀疏平常裏的美好。
而離開的那四年裏,別的男人卻都絲毫不差的給了沐晴朗,這樣的發現讓秦焱熠不得不嫉妒。
第五天的時候,秦焱熠派去催眠唐蘇沫的催眠師時風回來了,秦焱熠和時風說了沐晴朗的情況,時風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夫人的情況並不是上次受傷所致,隻是單純的心理疾病。”
“心理上的問題?”
“類似於心因性失憶症,卻有些不同的,經過治療是有想起來的可能的,但是不去治療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或許隨著時間自己會好起來也說不定,不過現在是夫人意誌力最薄弱的時候,若是做催眠治療效果可能會比較明顯。”
“這種情況下適合做催眠?”
“催眠?先生您的意思是要給夫人治療嗎?”時風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這催眠是治療嗎?怎麼感覺先生是有別的意思呢?
“時風,我要你給夫人催眠的意思是,我希望夫人可以忘記那些,不該記的的事情。”秦焱熠背著手走到落地窗前,有些事情或許重新開始比較好。
“不該記得的?”時風對此感覺有些迷惑,“隻忘記某些事情在催眠裏是很難做到的,而且這樣做或許會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