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帶著哭腔,軟的一塌糊塗,身上的香味也傳了過來,兩人第一次離的這麼近,近到陸瑤的鼻尖緊挨著他的下巴,她每一句話,熱騰騰的呼吸便灑在了他的脖頸裏,沈封寒從未受過如此甜蜜的折磨,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先起來。”
陸瑤乖乖哦了一聲,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陸瑤的臉紅的滴血,好在周圍很暗,自以為沈封寒瞧不到她的神情,她悄悄鬆口氣,又忍著腳腕的疼痛,手忙腳亂地往下爬,洞內太黑了,陸瑤細白的手胡亂地撐在了地上,卻摸到一個軟趴趴的東西,她嚇的尖叫了一聲,閉上了眼,又戰戰兢兢縮到了他懷裏,一雙手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心底滿是恐慌。
沈封寒吐出一口濁氣,伸出右手拍了拍丫頭的腦袋,聲音好似帶了點嫌棄,“亂叫什麼?”
陸瑤眼底含了淚,抽噎道:“我摸到一個活物。”
沈封寒自然聽到了東西竄走時希希索索的聲音,這個洞足有幾丈深,洞內常年不見日,隻怕有不少老鼠和蜘蛛,不得還有蛇。
沈封寒被她壓在身下,實在是一場折磨,瞧她實在嚇得不輕,他摸了一下丫頭的腦袋,聲音難得緩和了下來,“有我在,怕什麼?”
陸瑤當然怕了,她連摸到的是什麼鬼東西都不知道,更怕它們往自己身上爬,聽完他的話,她才安心了些。
見她沒那麼怕了,沈封寒便裝模作樣道:“先扶我起來。”
陸瑤有些忐忑,紅著眼睛看他,黑曜石般明亮的大眼多了幾分關懷,“王爺,你是不是受傷了?”
沈封寒含糊地嗯了一聲,嗯完耳尖便有些紅,“你呢?有哪裏不舒服沒?”
陸瑤摸了一下疼痛的右腳腕,聲道:“我的腳扭傷了。”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一陣眩暈,身下的男人抱著她半坐了起來,將她放在腿上後,伸手便去摸她的腳腕,陸瑤嚇了一跳,隻覺得屁股下燙的厲害,比趴在他身上還要讓人臉紅,她掙紮著往下爬,男人卻按住了她的肩膀,低聲嗬斥了一句,“別動。”
陸瑤不敢動了,正愣神間那隻手已經摸到了她腳踝上的傷,陸瑤疼的聲抽氣,整個人都可憐巴巴的往他跟前縮,“疼。”
腳腕上已經腫了起來,想必是掉下來時,不心扭傷了腳,沈封寒伸手給她揉了幾下,力道很大,每揉一下就一道鑽心的疼,陸瑤哪受過這罪,疼得她眼底的淚珠都滾下來一顆,“真的很疼,不要揉了。”
姑娘嬌氣的不行,這點疼都受不了,沈封寒動作遲緩了一下,“消了腫好的才快。”
陸瑤幅度搖頭,伸手去拿他的手,她的手的,軟軟的,摸到他的手後,就將他往外移,“我想慢慢好,真的好疼啊,一碰就疼,你別碰了好不好?”
語氣可憐巴巴的,卻莫名讓人心軟,沈封寒收了手,擰眉道:“帶藥了嗎?”
陸瑤搖頭,察覺到他可能看不到,連忙回道:“沒有。”
她覺得這個坐姿很奇怪,好像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裏,陸瑤不習慣,紅著臉往下移,手也摸到一塊堅硬如鐵的東西,她心中好奇,正想再摸一下時,沈封寒卻倒抽一口涼氣,聲音十分冷厲,“別動!”
他已經好久沒這般以一種極其嚴肅的命令口吻話了,陸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王爺,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傷了?”
沈封寒狼狽的嗯了一聲,一時間隻覺得她燙手的很,嫌棄地將她從他腿上抱了下去,半晌才淡淡道:“若是怕了就離我近些,別尖叫,也別使勁往我懷裏衝行嗎?”
最後一句話讓陸瑤成功紅了臉,好像是她主動坐他腿上似的,還硬賴著不想走。她聲嗯了一聲,周圍一片漆黑,還有不知名的活物,她自然是怕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盡管
他受了傷,稍微離他近些,陸瑤便覺得很安全,就好像他能嚇走一切怪物。
她朝他跟前靠了靠,自以為幅度很,卻不料她的動作被沈封寒瞧的一清二楚,沈封寒唇角上揚了一分,靠在洞壁上,懶洋洋將一隻腿屈了起來,半晌那個被陸瑤碰到的物件,才逐漸冷靜下去。
“馬怎麼突然發瘋?你刺激到它了?”沈封寒挑了下眉。
不知道是不是他又救了她的緣故,陸瑤隻覺得他本就悅耳的聲音更加好聽了,處在這麼一個可怕又陰森的洞裏,她對他本身的怕好像都減少了幾分。陸瑤搖頭,如實道:“我也不知道,正好好騎著,它就突然發了瘋。”
“中途有人靠近過你的馬嗎?”馬在馬棚時,有專門的師傅照看著,不可能出差錯,唯一的可能就是中途被人動了手腳。
陸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中間在河邊玩了一會兒水,將馬拴在了樹上。”
沈封寒蹙眉,既然沒在旁邊守著,誰動手的可能性都有,“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陸瑤跟三公主一直不對付,三公主每次見了她都是言語諷刺,倒不曾真正做過什麼,除了她,陸瑤也就跟衛寧紫她們不合,她騎馬前剛跟三公主起過衝突,她倒是有動手的可能。陸瑤卻不知道怎麼跟他,在她心底,三公主是他的侄女,就算真是她幹的,估計也隻會輕拿輕放吧。
“我也不知道。”
見她不願意,沈封寒也沒逼她。
“王爺,我們要怎麼出去啊?難道要等人來救嗎?”
沈封寒嗯了一聲。
陸瑤本想問他可不可以施展輕功帶她出去,想到他好像受了傷,又有她這麼一個累贅,她便沒有問,若真能上去,王爺估計早出去了,誰會喜歡待在一個暗無日的洞裏?
她心翼翼又朝沈封寒身邊蹭過去一點,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心,“王爺,你究竟傷在了哪裏,嚴重嗎?”
沈封寒不過是掉下來時撞到一塊石頭,算什麼受傷,不過是找個借口,不想那麼早出去而已,見丫頭擔心不已,他清了清喉嚨,淡然道:“沒有大礙,就是沒法施展輕功了。”
“哦。”她就知道是這樣,不然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連個洞都能把他困住,想起他在戰場上的赫赫威名,陸瑤聲道:“王爺,你真能徒手捏爆人的腦袋嗎?”
沈封寒愣了愣,隨即有些好笑,彈了一下她的腦袋,“都在想些什麼?”
陸瑤委屈地捂了一下額頭,粉嫩的唇嘟了起來,“我聽人的,不是自己想的!”
見他果然不知道世人對他的評價,陸瑤竟覺得他莫名有一點可憐。
想起戰場上的經曆,沈封寒神色變淡了些,他不是徒手捏爆了敵人的腦袋,而是一拳砸破的,兄弟們一個個死在他跟前時,他眼底滿是鮮紅的血液,後來幾乎殺紅了眼,手裏的劍也早丟了,他自幼習武,內功在同齡人中算是極好的,這才一拳砸裂了對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