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紅紅的蓋頭,陸瑤看不清沈封寒的臉,隻隱約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門口處,她雖然看不到他,卻聽到一陣驚歎聲,緊接著就是大夫人滿含笑意的聲音,“見了王爺穿紅衣的模樣,才知道什麼叫驚為人,您跟瑤瑤當真是造地設的一對。”
陸瑤還從未見過他穿紅衣的模樣,心中好奇的很,奈何頭上蓋著蓋頭她根本看不到,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在蓋頭上摳個洞,正好奇著,就見彤彤推了她一把,“到你出題了,趕緊的呀。”
陸瑤這才回過神,她早就想好了要怎麼為難他,眨了眨眼道:“我將最喜歡的一枚玉佩藏在了院子裏,王爺找到了再進來吧。”
沈封寒移步到了院子內。
林月彤笑道:“虧你想得出來,院子這麼大,你隨便找個地一埋,他得找到什麼時候?總能掘地三尺吧?別都黑了,玉佩還沒有找到。”
聽完她的話,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瑤的院子其實算不上太大,總共分為了三塊,一塊養著白鶴,一塊種著花花草草,另一塊種著竹子,仔細瞧的話,哪裏翻過土,哪裏沒翻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為了迷惑他,陸瑤讓人在五個地方都挖了土。
見沈封寒負手而立,看著院沒有動手的意思,蕭煉上前了一步,“王爺,用給您找個鐵鍬嗎?”
“不必。”
陸瑤一直留意著他的動靜,聽完他的回答便心中一緊,不會這麼快就被他發現了吧?
林月彤趴在窗戶上看著,瞧到他的動作,臉上帶了一抹疑惑,“咦?王爺怎麼去了樹下?瑤瑤,你不會掛在了樹枝上吧?”
陸瑤沒吱聲,玉佩確實掛在了樹枝上,怕冬香姐姐通風報信,她讓哥哥幫忙掛的,還特意選了個她們不在的時候。
任誰都以為她是埋了起來吧?
他究竟是怎麼猜到的?
還好往樹上掛時,她特意縫了一個綠色的荷包,荷包還是葉子形狀,夾雜在樹葉中,很難分辨的出來,哥哥掛上後,陸瑤在樹下站著找了好大一會兒,才尋出來。
她打就愛畫畫,對色彩的分辨能力比尋常人強的多,連她都找了許久,她不信他很快便能找到。
誰料一下子就被打臉了。
隻聽哥哥驚呼了一聲,沈封寒便飛身將玉佩摘了下來,看到他手中捏著一枚樹葉時,林月彤捂唇笑了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聲音都高了兩分。
“七王爺,您怎麼摘了一枚樹葉下來,不會是找不到玉佩,想拿樹葉糊弄我們吧?別以為你位高權重,我們就都怕了您,找不到玉佩,我們是不會把瑤瑤交給你的。”
離得近的卻驚歎了一聲,“這不是葉子,而是一枚葉子形狀的荷包。”
林月彤有些不信,好奇地走了出去,離近了果然發現他手裏拿的是荷包,荷包是樹葉形狀,足以以假亂真。
沈封寒從荷包中將玉佩掏了出來,朝前走了一步,“這關算過了吧?”
陸鳴卻攔著沒讓他進來,實在沒想到不過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被他找到了!“王爺是怎麼找到的?”
不止他,林月彤她們同樣好奇不已。
沈封寒淡淡解釋道:“瑤瑤有潔癖,這枚玉佩既然是她最喜歡的,斷不會埋到地下去,地上的坑不過是挖出來迷惑人的,地上不會有,就隻能去空中找,竹子不多,綁玉佩太顯眼,這顆梧桐樹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陸鳴還是有些疑惑,“這個荷包跟樹葉如此像,王爺是怎麼發現的?”
“色澤有細微的差別,厚度不一樣,重量也不同,刮風時它晃動的幅度跟真葉子也不同。”
陸瑤聽完他的話,抿了下唇,心底不得不服,早知道對他來那麼好找,就換個別的了。
丫頭正抿著唇,沈封寒便又淡淡道:“我可以把她帶走了嗎?”
見他神情不如剛進來時冷靜,眾人都忍不住笑了,陸鳴嘴角也翹了起來,隻覺得他也不像傳言中的那麼嚇人,“你再著急,也輪不到你帶她走,你還得靠我把她背上花轎,你句好聽的,我就考慮放你進去。”
聽完哥哥的話,陸瑤眼眸微動,好聽的?讓他什麼好聽的?
沈封寒沉默了一下,“我今生必不負她。”
他這話時,朝陸瑤看了過去,丫頭蒙著蓋頭,都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察覺到他聲音裏的鄭重,陸瑤悄悄紅了臉。
陸鳴摸了摸鼻尖,勉強讓開了,沈封寒朝陸瑤一步步走了過來,他手裏拿著紅綢,本該將紅綢交給她,他卻直接牽住了她的手,女眷們都忍不住擠著眼笑了起來。
陸瑤臉上一紅,想要縮回手,沈封寒卻牢牢抓著她沒鬆手,他的手那麼大,又那麼有力,陸瑤掙不開,隻好乖乖被他牽了起來,火紅色的嫁衣雖樣式繁複,卻難掩少女曼妙的身姿。
蔣靖宸癡癡地看著陸瑤的身影,難受的幾乎喘不過氣,從十幾歲起他就盼著娶了她,誰料她穿上嫁衣的這一日,卻是被旁人牽著手。多麼的不甘心啊……想到沈封寒望著他時冰冷又厭惡的目光,他深深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底一片清明。
沈封寒帶著陸瑤去給長輩告別,老太太跟蔣氏都紅了眼睛,陸行凱砸了一下沈封寒的肩膀,聲音微沉,“我隻有這一個女兒,在家裏一直放在心尖上疼寵著,她在你那裏若是受了委屈,我這個當爹的必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