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師徒(1 / 2)

手機鬧鈴聲把淩風驚醒,他閉著眼摸到手機將鬧鈴關掉。昨一夜他幾乎沒怎麼睡,到廁所裏嘔了數次,一直將胃裏的苦膽都吐出來,才覺得稍微有些舒服。躺在床上頭痛欲裂,輾轉反側了幾個時,好不容易才睡著,又被這該死的鈴聲給吵醒了。

也不知道多久沒這樣醉過了,除了剛去行政部門上班的時候。那是他才二十五六歲,仗著有些酒量,出去應酬喝酒時來者不拒,直到連續幾次醉得不省人事之後,才漸漸明白,政府部門的酒是喝不完的,任你有高的酒量,也能把你灌趴下,從此他就盡量控製喝酒,應酬喝酒時能推就推,到現在,不是非必要的應酬,壓根就不會去。

被吵醒之後,他就再也睡不著,摸索著從桌上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才覺得有些舒服。過得一會,胃突然又開始翻滾起來,他立刻從床上衝下來,跑進廁所嘔得翻覆地。他隱約看到窗邊的椅子上坐著個人,也不在意,此時大腦一片漿糊,哪還能正常思考。

淩風住的房子就在他上班的地方附近,原本是給他姐姐結婚時過渡用的,姐姐新房裝修好之後就搬了出去,他又不願意和父母住一起,就搬進了這套老房。

好不容易將胃裏的東西吐空,淩風搖搖晃晃扶著牆站起來,回過身來,發現身後居然站了個人。他大吃一驚,腳一滑就向地下摔去。站在他身後的人十分迅速在他腰上一托,穩住了他的身形。

淩風看著眼前的人,半回不神來。

眼前站著的正是昨晚和他喝酒的老者。

此時,淩風的大腦有些短路,囁嚅道:“老人家,你是誰?”過了一會,才想起這是昨晚和自己一起喝酒的人,又道:“你怎麼在這兒?”想起自己醉酒後的難受,他又問道:“你沒事吧,老人家?”

老者也不回答,道:“咱們坐下聊聊。”

淩風跟著老者走進客廳,兩人分別坐下。

老者問道:“夥子,很久沒有這樣喝得痛快了。”

淩風撓撓頭,笑了笑,不知道怎麼回答,此時他還無法正常進行思考。

老者又問道:“夥子,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你還記得我嗎?”

這句話把淩風問住了,他平時就不大記人,這是個十分困擾他的短處,別是隻見過一麵的人,有些人見了兩、三麵,再見麵的時候他依然無法認出來。他對自己的這個缺點也十分困惑,有時候走在樓梯上遇到領導,他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隻能低頭裝看不見,場麵很尷尬。

淩風考慮了一會,這老者確實好像沒見過,正準備不記得之時,腦海裏一道光閃過,“碰酒”讓他仿佛記起了什麼。他雙手扶住頭,陷入了回憶中。

大學時期的淩風愛好廣泛,曾有段時間瘋狂迷戀“朋克”,“朋克”那種“用我的話,用我想的話,我的不滿,用我的行為,用我想做的行為,去引發人群的共鳴”的精神,深深地吸引著他。和很多迷戀“朋克”的青年人一樣,淩風也參加了一支“朋克”樂隊,司職鼓手,雖然他的吉他和貝斯都彈得不錯,但他覺得鼓手那激情洋溢的表演更能表達自己的情緒。每次樂隊表演的時候,觀眾都能被淩風鼓點裏四溢的激情帶動,跟著淩風的節奏去呐喊、去嘶吼、去發泄。

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全國各地“朋克”樂隊齊聚北京。這次活動淩風至今也不知道是誰倡導的,他也不去深究原因,跟著樂隊一起來到北京。在北京的時候,淩風和許多同樣愛好的年輕人交流、學習,互相之間既有惺惺相惜,也有不屑一顧,他跟著樂隊在北京的各個酒吧巡回表演,表演結束後就和樂隊隊員、新結識的朋友通宵暢飲。正是那個時候,幾個北方的朋友向大家推介了“碰酒”,很快“碰酒”就在“朋克”樂隊間流行起來。

此時,淩風有些隱約的記得,一次在酒醉之後,他遇到幾個混混正在嗬斥一名老人家,究其原因好像是老人家不心撞了其中一個混混,那幾個混混就不依不饒起來。淩風也不管許多,仗義直言,和那幾個混混打了起來,最後,他雖然被打得頭破血流,但那幾個混混卻也被打跑了。

難道當時救下的老者就是眼前這一位,淩風不敢肯定,畢竟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他怎麼也回憶不起那名老人家的樣貌。不過他心裏隱隱覺得,眼前的這位老者就是當初他救下的那位。

不過他思緒似乎飄得更遠。

他記得那次在北京時,他曾背著吉他,站在地鐵站入口彈唱,既唱別人的歌,也唱自己寫的歌,也許是他沙啞的嗓音充滿磁性,也許是他特立獨行的氣質吸引別人,總之他彈唱時身邊圍滿了人,有段時間甚至堵塞了入口。周圍的人群的樣貌他已不大記得清楚,隻是一名女孩純淨的眼神卻深深地鐫刻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