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
陰霾的天空下海風狂嘯,漂泊在海麵上的遊艇隨著波浪上下起伏。海麵碧波洶湧,遊艇下卻水花四濺。
KIMI深沉趴在欄杆上抽煙,視線卻停在未知的遠方?
站在他身旁的陳思妮一身素黑連衣裙,細長的褐發高高挽起,隨風飛揚。素淨得臉上看不出一絲悲喜,懷中緊緊抱著白瓷骨灰壇。
風,似乎在他們的耳邊輕聲訴說著什麼?讓正在抽煙的KIMI無意識濕熱眼眶,悲傷低頭看向遊艇下,方水花四濺。讓陳思妮那雙空洞死灰的眼眸瞬間暈染起一抹悲色,全身顫抖不止的抬手揭開壇蓋┅┅
悲傷在他們的心中泛濫成河,模糊了他們的視線。灰燼在陳思妮的手心,握不住的隨風遠去┅┅
那一刻,他們知道他再也回不來了,無論好壞都再也再也回不來了!
回程的路上。KIMI見她身影單薄得伏在欄杆上,兩手緊緊抓著欄杆,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他倍感關心的上前扶穩;“暈船?”
陳思妮心中一暖。可在抬頭觸及他那雙深黑關懷的雙眸時,她卻隻是牽強扯了扯嘴角;“嗯!謝謝。”
KIMI一愣。對於陳思妮的疏離與冷淡,他心中忽而悵然堵悶的沉默下去。
那時年少的青春披蓋著張揚與拔萃,不想卻凝聚沉澱成少女心中的悲涼與滄冷!凝固了愛恨,錯過的年華,最後純真與塵世磨滅成傷,逐漸斑駁直至枯萎!
一座城池,一場曲終人散的悲歡離合。最後真正被刻入心扉的又有幾個?埋葬得又何止隻是一個人的命運!
陳鑫死了。陳思妮走了。林丹將自己關在房裏整整一個星期後,也失蹤了。
漆黑的夜色下,蘇心亞站在玻璃牆前,靜靜遙望那片被繁星點綴的夜空。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整座城市一下子變得好安靜,好安靜!仿佛一切不過隻是一場夢。一場驚心動魄的夢,一場醒了,就什麼都會消失不見的夢。
這時,突然有一雙手輕輕穿過她腰側,從後緊緊擁住她。令她迷茫空洞的心瞬間填滿溫暖得轉身,緊緊回抱住他。但在埋頭縮進他懷裏時,還是克製不住偷偷黯然神傷的濕熱眼眶。
方亦北一愣;“怎麼哭了!”
蘇心亞的身子明顯一震,立馬斂去心傷,心虛反駁;“哪有!”
“明明就有!”方亦北不置可否的直接頂回去。複又想起她明明脆弱瘦小,卻要偏偏逞強不願示弱的性格。他不知是無奈?還是心疼的抬手覆上她腦袋,輕歎口氣;“心亞,你可不可以別這麼逞強?至少是在麵對我時。”
一閃而過的落寞與疲憊,讓蘇心亞剛壓製的酸楚又控製不住的擠出熱潮。
她知道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精心偽造的所有麵具,也一直無條件的配合遷就。但她就是掀不開那層麵具,哪怕是在麵對他。
就像那晚她渾渾噩噩的睡去,結果半夜醒來卻撞見他一身是血的回來。那時她腦袋一片空白,明明很慌,很怕,心痛到快要窒息,死去。
但她做出來的事,卻是一巴掌狠狠甩過他臉,冷冷盯著她說;“這樣的你真惡心!”
那時她以為他會很氣,會抓著她肩膀,憤怒不平的質問她;“這一切都是因誰而起!”不想他卻隻是一把將她拉進懷裏,疲憊的說;“心亞,別鬧了!”
明明那麼無力疲憊的一句話?卻每次都能輕易阻止她想鑽牛角尖的心。讓她無法抵擋的歸順服帖在他懷裏,釋放被刻意積壓在心中的淚水。
想起這一個多星期的天翻地覆,想到這兩年來他替她所背負的所有噩夢與黑暗。她再也無法冷靜的掀開麵具,緊緊抱著他痛哭道;“為什麼要讓我遇見你!為什麼明知道錯了你還不走!為什麼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替我背負所有罪惡!讓我自責內疚,讓我無法再裝無所謂的推開你┅┅”
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得到你。方亦北緊緊摟著蘇心亞顫抖不止的身子,黑眸直直望向那片海。你分的太清楚了!哪怕你真愛我到發狂,但隻要一想起我曾騙過你,曾間接害死伯母。你就會轉念將這份愛強製壓入心底,讓時間來熄滅。
所以麵對這樣的你,我隻能利用你的善良來激發你的愧疚,然後一步一步將你引進我的世界。其實你說得沒錯!我,真的很惡心!
可惜這句話,方亦北是永遠都不可能會跟蘇心亞說滴!因為這丫要是一根筋動了,那可是要費好長一段路程,經曆多少風雨才能糾正的。所以嘛!嘿嘿嘿!!!
蘇心亞還在稀裏嘩啦的痛哭著。恍惚間,感到肩上的推力?她下意識懵然抬頭就對上他那雙墨黑深情的眼眸,溫熱柔軟的唇,眨眼覆上她的。
本就哭得昏沉的腦袋,這會直接石化在濕熱探入口中的靈活舌尖。
方亦北心中一把火的直鬧騰。想起同睡一張床一個星期多,卻為了顧忌遷就某人那顆反複無常的心,而瞎抱著,純睡一個多星期的煎熬日子。他再也撐不住的帶著她,一起滾倒向床。
蘇心亞的心口,猛然一顫!轉眼觸及他那雙深情滿是熱火的眼眸,腦中就迅速閃過兩年前倆人纏綿在一起的畫麵。霎時又羞又惱火的想起身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