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時,原先晴朗的空忽然劃下一道閃電,如大刀般劈來,四周也隨之漆黑一片,呈現出一種絕境般的恐怖氛圍。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直直地劈在李一仲的腳邊,把李一仲嚇了一大跳,趕緊拉著程百燒朝臨近的一座矮塔衝去。
這難道是觸怒了上嗎?李一仲在心裏想。
但凡不義之事必定會有被泄露之日,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而已,李一仲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雖然知道眼下似乎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但是依然會時不時地感到不安,因此對外界的反應也更加敏感。
他知道,即使他使的手段很高明,能騙得過人甚至仙但卻騙不過。也許數十年的人事滄桑之後,人們會放過他,但是時間和上依然會無聲地審判著。他知道,他很清楚,但是他依然要這麼去做,就像一個被逼入困境的人不斷地埋怨著世界對他的不公,非要來個網散魚破才痛快,卻不曉得其實答案從來都不在他人而是在自身一樣。
緊接著空又是一陣驚雷,李一仲冷汗直冒,望著那漆黑的空惶恐不已。而程百燒更是雙腿直打哆嗦,顫聲地:“這雷打得真恐怖啊!”
“沒事,過一會就好了。”李一仲漸漸地恢複了鎮定,輕聲道。
半個時辰後,空漸漸轉晴,但夜色已經降臨,他們這才趕緊離開矮塔,去鎮上找旅館住宿。
而李一仲的心裏從此多了一份深深的沉重和恐懼,但他將它埋藏在了心底,不想讓程百燒看得出來。
而此時在花汐穀裏修煉的顏汐也感到一陣陣的恐懼從四麵八方襲來,那是心動期的最顯著現象。
她已經花了將近一個月來修煉它們了,但是成效微微。
如果對真意的迷茫是這種恐懼的主要來源,但其實她又好像並不迷茫,她很清楚自己要走的方向,唯一的事實就是她還不具備足夠的能力去戰勝這種恐懼罷了。
她不斷地自問,恐懼真的就這麼難克服嗎?也許,她恐懼的不過是恐懼本身罷了,但是,就是無論吃了丹藥還是用心境來輔助它都像已經生根了的植物般牢牢地盤踞在她的意識裏。
各種的妖魔鬼怪、各種令人想要尖叫的暗黑意識層層地占據著她的思維,每當她進入修煉狀態時它們便如期而至,令她每次在開始修煉前都會本/能地想要逃離。
怪不得那麼多修真者畢生都無法超越心動期而讓自己的修為在此畫上句號,實在是因為心魔太可怕了。當一個人整被各種恐懼所包圍,即使不崩潰也會對身心健康造成極大的損害。
在這個階段苦苦掙紮了一個月的顏汐真切地感受到:原來真正危險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人心呀!
好在她有前期的修為在輔助著,加上意誌力還算堅定,否則也極有可能會著魔行凶的。
在這樣痛苦不堪的修煉中,顏汐整個人很快便消瘦了下來,不過依然掩蓋不了她驚人的美貌。
這一,當她從修煉中睜開眼睛時忽然有了一種想法:如果我現在放棄了繼續修煉,回到凡間去找一個人嫁了,過相夫教子的日子會怎樣?
這念頭剛起她便立即將之強行否決了,怎麼可以這樣想呢,前麵那麼多的辛苦都挺過來了,假如在這一關放棄的話就連她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她起身,飛出了石洞,想到外麵去曬曬太陽。
她躺在花汐穀中央的那塊大石板上,久久地仰望著空,那些洶湧的負麵情緒也慢慢地平複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