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英國公突然請成國公,定國公兩位國公去府中赴宴,兩位國公也都表示欣然前往,準時赴宴。
英國公本就禁足,雖說禁足倒也不是不允許來人探望,可卻如此大張旗鼓請兩位國公去府中,這是和皇帝唱反調不成?
不過一直明裏暗裏盯著英國公府的人都心裏清楚,能讓這三位國公如此鋌而走險的定然不是小事,現如今,還有什麼事比那件事更大?
英國公府內,摒退下人和無關人等,京師三位勳貴巨頭就這麼喝了起來,拉起了家常。
三人中定國公先天不足,成國公朱輔弘治九年才襲爵,至今還未滿兩年,又是小輩。
三位國公已是隱隱約約以英國公為首的苗頭。
成國公朱輔年紀最小,姿態最低:“兩位世伯,侄兒在這借花獻佛,借著張世伯的美酒敬兩位世伯一杯。”
說罷以後,一飲而盡。
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已是有些微醺,開始追憶起了先祖的豐功偉績,成國公,定國公不約而同的談起來了老國公定興郡王的事跡,談起郡王四平安南,四朝元老,唏噓不已啊。
尤其是提到安南和土木堡時,張懋老淚縱橫,這簡直就是老張家的痛啊。
安南那地方,老張家馬失前蹄之地,至於草原上的蒙古蠻子,就是老張家折戟之地啊。
張懋在酒桌上失聲痛哭,朱輔和徐永寧二人麵麵相覷,也都上前開導,張懋搖搖晃晃撐起,握緊拳頭怒喝:“老夫有朝一日為先祖報仇,不報此仇,枉為張家子孫。”
朱輔和徐永寧也幫腔表示相信,不說了,繼續喝酒。
這酒繼續喝著,三人聊起來了關係,一般來說,這等勳貴互相聯姻在正常不過了,這攀上了關係,一些事倒也好張口了。
關係攀到位了,接下來該是正事了。
“世伯,”朱輔暈暈乎乎說到,“今日侄兒可是看了,你這鋪子可是日入鬥金,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知道世伯可否帶上徐世伯和小侄,一同發筆小財啊。”
今日這喝了半宿酒,總算是說到了關鍵。
“是啊,張老哥,咱們這是什麼關係,有什麼門道的話,定是以張老哥馬首是瞻啊”,徐永寧也開腔幫著。
“這………”,張懋眯著眼,顯得有些為難,“實不相瞞啊,咱們是什麼關係,幾十年的世交,按理說開了口,老張我也不能駁了麵子不是。
隻是這的確不是老夫一人說的算啊,二位。”
徐永寧想了想,開口:“張老哥說的可是蕭敬蕭公公?”
孝敬雖說遠遠不如張懋占的多,可畢竟是皇帝身邊人,得罪不起啊。
朱輔有些高了,大著舌頭:“怕他做甚,世伯占著理,就算鬧到禦前也不怕,陛下不是英宗,他這個閹人也不是王振。”
張懋苦笑搖搖頭:“二位,實話實說吧,這買賣背後的老板,不是老夫啊。”
“啥”,徐永寧和朱輔麵麵相覷,不是英國公?那還能是誰?莫非,這隻是搪塞的話?
張懋起身走到屏風前,恭恭敬敬跪下:“老臣見過太子殿下。”
空氣中分明一頓,兩人僵在當場。
屏風後走出兩人,一個圓領袞龍炮在前,隨後的則是大紅蟒服太監。
反應過來的徐永寧,朱輔二人打了個冷顫,酒意已是散了大半,急忙跪倒:“臣徐永寧,朱輔見過殿下。”
“起來吧,無需多禮”。
三人起身,拘束不已。
朱厚照來到桌前,看著一桌子珍饈,打趣到:“老國公府中飲食如此壕奢,看的本宮有些餓了。”
張懋立馬接話:“回殿下,老臣這就讓人去準備,還請殿下稍等片刻就好。”
“不了,不了,免得浪費,”朱厚照就要動筷,蕭敬急急忙忙開口道:“殿下,這是宮外,再者說了,這………”
皇家膳食本就是重中之重,須得有人專門驗毒,再者說了,這些都是剩菜,哪裏……
朱厚照不以為意,隨意來了兩筷,自斟自酌幾杯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