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名次,弘治皇帝和劉健等人心裏已是早就有了答案,隻不過還是得全部閱卷灣以後才能排出,給天下人個交代。

當然,也是為了防止留有口舌。

自西南來的快馬騎士,一路飛馳在官道上,背後的紅旗,乃是六百裏加急的標誌。

六百裏加急,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才會如此。

路上的驛站一路都不敢耽誤,換人不換馬,吃喝拉撒都在馬上,背後的竹筒一刻都不敢離身。

在官道踩過無數的泥濘,馬上的騎士,已是僵了,任由冷風如刀一般刮在麵上,依舊策馬飛馳,哪怕是那風塵仆仆帶著深深疲倦的麵容上,一刻也不敢停歇。

從貴州到京師,再到通政司,跑遍了小半個大明。

等到了這通政司門口,一向子還算平和的衙門口,被這急促的馬蹄聲一打亂,

頓時幾個差役朝這裏看來。

馬上的騎士早已是筋疲力盡,卻還是使了最後一絲氣力,大吼:“急報,急報,貴州急報……”一聽到六百裏加急,通政司的差役頓時臉色變了,匆匆迎上去。

有人拉住了馬的韁繩,停下來的騎士則整個人一傾,不省人事,從馬上歪斜的落下。

有人將他攙住,從他背後毫不猶豫的取了竹筒。

得了竹筒,匆匆的送進通政司。

在此坐堂的乃是一個六品的郎中,等差役風風火火將急報送至,他一臉狐疑之色,取了竹筒,撕了密封的火漆,從裏麵出了一份奏疏。

他垂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奏疏的內容,接下來,頓時麵無血色,渾身顫抖,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然後才茫然的抬頭來。

出大事了!

他豁然而起,歇斯底裏的大喊:“快,入宮,片刻都不能耽誤。”

一行人火速入宮,到了內閣,內閣裏當值的隻是個翰林,閣老門可都還在見駕呢。

今日內閣去閱卷,所以啊,這也到還是還算是清閑。

翰林隻需的舒舒服服的喝著茶,看著,閑書,等著劉公等人回來票擬就成。

翰林沒有票擬權,隻是負責打些下手,供閣老們谘詢,然後對票擬過的奏疏進行整理下發就可。

可通政司的人一到,這翰林看著樣子就知道,出了大事。

房裏,翰林卻看到了通政司的郎中眼裏所流露出來的絕望之色,竟是不敢發問。

老半天,這郎中才主動開口,咽了咽口水,艱難的道:“西南那,那……貴州……出事……出大事了……天……天塌下來了,錢公,錢公大敗,朝廷損兵折將無數,貴州的局勢,如今,如今恐怕,糜爛不堪………”

那翰林臉都綠了:“啊,這,這,這,可如今,劉公、楊公、謝公尚在奏對………”

他打了個寒顫,知道此事的輕重,一咬牙:“等不得了,去暖閣,快,得快,現在就去………”…………

暖閣裏,君臣幾人少有的閑暇時間,喝著茶,吃著糕點,聊這些閑事。

卻在這一片祥和的氛圍裏,暖閣之外,卻傳來了嘈雜聲。

片刻功夫,就聽見門口的宦官厲聲道:“何人?”

“臣翰林徐錫麟,通政司郎中顧惜有緊急軍情奏報,事關重大,需立即見駕。”

那宦官一聽,急匆匆的進了殿。

殿內君臣一驚,緊急軍情,又是哪裏出事了?

弘治皇帝朗聲道:“進來說話。”

片刻功夫,那翰林便匆匆進來,臉色甚是慌張,毫不猶豫的拜在地上,:“陛下,陛下,貴州巡撫錢鉞送來了急奏,貴州,出大事了……”這聲音裏帶著焦急,甚至有著絲哭腔。

弘治皇帝和劉健等人一下子被這份急奏弄得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麵的人麵如土色:“陛下,奏報裏,奏報裏講,說是雲南沾益州土司之女米魯,與其夫貴州土判官隆暢不和,後隆暢妻米魯毒死隆暢,大肆殺掠人畜,又率兵圍攻普安、安南衛,舉旗謀反。”

謀反,謀反了…………

弘治皇帝大驚失色………

“錢公得知後,知道米魯和其夫早有矛盾,本想代表朝廷出麵,安撫各個參戰的土司,希望各土司罷兵停戰,但卻是收效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