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亭中,隻剩了唐白和李穆兩人。
另外三人照舊完成今日份的功課後被唐白打發走了,她則留下陪祖宗寫第二份功課,順便她自己也加了點作業量。
不過這會兒兩人都寫得差不多了,唐白便有餘力同他起昨晚的事。
昨晚公主府赴宴,她當然是沒帶祖宗去。
當然也沒帶阿元,所以此刻祖宗的情緒聽著雖然有些驚怒,倒也還穩定。
唐白便沒有抬頭去看,一邊寫字一邊應道:“是啊,他大概他大概覺得我們在平陽公主麵前挑撥離間,導致公主現在很不待見他——”
停筆想了想。
“那他倒也沒想錯!”確實就是她和唐嬌嬌在挑撥離間,“所以就攔車威脅我們。”
“如何威脅?”李穆問。
唐白笑了:“就放狠話唄!”清了清嗓子,學著趙景的語氣,“你們少管閑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瞧她多貼心,把趙景的留白都給補上了!
李穆卻皺眉笑不出來。
那在晉昌裏,趙景出手狠辣且果斷,可見不是個空放狠話的人。
那他的依仗是什麼?
皇帝雖然不會為燕國公府廢了趙景,但也不可能為趙景對付燕國公府。
唐白半晌沒聽見他吭聲,便抬頭,見他麵色凝重,好奇問:“怎麼了?”
“二姐日後見了趙景還是心為上。”少年沉聲嚴肅道。
唐白見他關心自己,樂得笑彎了眸,不顧少年抗拒,硬是撲上去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好!聽你的!一定心!”
祖宗一聽這話,就跟被順了毛似的,整個人安靜了下來,乖乖任她揉了。
唐白揉了兩下,卻又歎道:“阿姐,隻要趙景還是駙馬,就代表我們還拿他沒辦法。”想起上次那個斥責和罰俸,唐白就一陣惡心。
李穆沉默片刻,道:“辦法會有的。”
“哪有那麼容易?”唐白搖頭,“再一個多月平陽公主就要大婚了,結了婚就更麻煩了,想揍他都不行!”
昨晚她還以為大姐這麼橫,一定會趁趙景身邊人不多,把他逮住揍一頓。
然而唐嬌嬌忍住了。
因為趙景是駙馬,帶的人是禁衛。
唐嬌嬌,要對付趙景,得先扒他官職,要扒他官職,先阻止他成為駙馬。
“駙馬也能貶謫。”李穆倒沒覺得駙馬有什麼了不起,別皇親國戚了,就是皇子太子,受貶謫不也比比皆是?
但唐姑娘還是不高興:“我就不想他做駙馬!”狗男人憑什麼糟蹋美麗的公主?
李穆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唐白聽這一聲“嗯”,隻當他無言以對。
畢竟連紀國大長公主和顧氏都搞不定的事,他一個身世可憐的奴聽了又能什麼?
於是體貼地換了話題:“明日旬休,平陽公主邀我和阿姐去樊川玩,我就不帶你了,免得你又被公主調戲,阿元我也不帶!”
“我們這種身份,被公主殿下調笑兩句,也算不得什麼。”少年語聲柔順。
這話唐白就不愛聽了:“什麼這種身份那種身份,你是我的人,我就不讓她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