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意外——”
少年語氣靜淡，如漆似墨的眸中卻冷光時現。
“怎麼？”唐白追問。
昨日在唐嬌嬌那兒得了一句不耐煩的“孩子管那麼多幹什麼”，她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便趁今日召集學生們練字的時候將阿宵喚到跟前問。
果然！
唐白正蹙眉凝重等著他細，然而阿宵的第一句話便讓她麵色遽變——
“大姐是被人擄走的。”
“誰？！”唐白聲音都變調了。
李穆搖頭：“據大姐的婢女所供，是兩名蒙了麵的男子當著她們的麵將大姐打暈帶走的——”
“那她怎麼回來的？”唐白顫聲問。
“晉王送回來的。”李穆道。
晉王！
唐白差點叫起來。
為什麼是晉王？
憑什麼是晉王？
“會不會是晉王——”她了一半，總算收住口，但眼裏怒火卻暴露了心裏的想法。
李穆愣了愣，低聲道：“現在還不知道，夫人和顧氏都會令人去查。”
他也會。
想起她摔得滿頭是血的一幕，李穆就暴躁得想殺人。
“如果是晉王做的，怎麼會讓我們查到？”唐白冷笑。
“二姐為什麼覺得是晉王？”
“誰得了好處，誰的嫌疑就大！他上次就夥同趙景用蛇驚馬，想來個英雄救美勾引我阿姐！這次還是驚馬！還是英雄救美！”唐白憤怒極了。
這種蹩腳的英雄救美手段，一次不成，居然還要來第二次！
李穆想了想，問道：“二姐的意思是……晉王為了讓燕國公府欠他人情？”
唐白這才意識到祖宗還是個孩子，再聰明也還不太懂這些男男女女的關係。
想了想，盡量簡單地解釋道：“不是，是他救了我阿姐，我阿姐就會感激他，不定因此就想嫁給他。”
李穆品味片刻，忽然臉上一紅。
他昨算不算救了她？還有上回後花園那次，她不也覺得他救了她？
那姑娘會想嫁給他嗎？
不然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你想到什麼了？”唐白見他低頭不語，追問道。
李穆略有些發窘，忙搖頭正色道：“我覺得不會，大姐壞了名聲，於他也——”
“什麼名聲？”
李穆心裏一“咯噔”。
糟！漏嘴了！
“什麼壞了名聲？”唐白目光灼灼盯緊他。
李穆默了片刻，道：“大姐遭擄的消息已經在坊間傳開了，有一個時辰就回來，也有黑才找回——”還有一個細節，他猶豫了下，沒有。
昨日在樂遊原，場麵太過混亂，唐姑娘又受了傷，他一時無心他顧。
直到唐姑娘醒來，他才讓莫急去知會蘇舜卿留意此事，而那時，蘇舜卿就已聽了坊間流言，不無暗指唐大姐清白有損的意思。
晉王如果想娶唐大姐，何必毀人清白？
“咚咚咚！”唐姑娘忽然攥緊拳頭猛捶床沿。
李穆正要上前阻止，她又抬起拳頭往嘴裏塞，呲牙咧嘴地咬著，咬得眼冒淚花，眉間恨意冷然。
李穆一急，在她下頜上一按，迫使她張了嘴，才將她的手拉出來，握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