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恩師,國子監老太傅,一直以來都以“剛正不阿”著稱,之前也曾信誓旦旦地“若有齷齪絕不姑息”。然而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就反口食言,不願意懲處為惡的學子了!
這讓李誠感到不可思議。
要知道,老太傅是真的完全沒有參與到其中,甚至身上都隻有功德,無半點惡業,是個真正德高望重的大儒。
可是,現在卻開始包庇起了惡人!
“是人都有犯錯誤的時候,就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改正嗎?”老太傅:“這些都是年青一代的翹楚,瑞國的未來,老夫實在不能坐視他們被葬送!還請道長理解!”
李誠聞言看著他,沒有話。
“來人,銷毀所有雕像,把受害女子都送回家,妥善安置。”老太傅下令道:“另外,國子監從今日起封閉,以後學子求學,再也不許跟外界有任何往來,否則剝奪貢生身份。”
話沒完,他又吐了一口鮮血。
“至於罪責,全由老夫一人承擔吧!”老太傅著,突然調動文氣,極限運轉抽幹了自己的生命力。
這是在以死謝罪。
拚著魂飛魄散,也要保住國子監一眾學子。
“這……”李誠實在不知道該什麼才好了。
……
另一邊,朝堂之上,丞相奏了謝裕和其子謝麟一本。
隻是,結果卻有些出乎他所預料。
“他隻是挾私報複,我麟兒根本不是國子監貢生,他們沒有參與憤世會,他是無辜的。”謝裕跪在瑞武帝麵前。
這番話,雖然表情真摯,但其實一查就會知道是假。
國子監貢生們都招了,還能有錯?
“好了好了,國子監出現這等醜聞,我們誰都有錯,揭過吧!”瑞武帝最終搖頭:“當前最要緊的,還是豐國入侵邊境之事。另外,雪國派遣了使者過來,不日就會抵達幽京,他們究竟是結盟還是宣戰,我們也不知曉,需全力應對。”
他知道謝裕在假話,但不在意,因為外敵迫在眉睫,不能追究。
再者,真與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謝裕根本不是寧貴妃的人,而是他瑞武手底下,為數不多能在陰暗肮髒之處為自己做事的臣子。
必須得保。
不然照著國老們的“腐儒”思想,淨是考慮仁義道德,根本無法讓瑞國強大起來。
“陛下,攘外必先安內!”丞相。
瑞武帝聞言,冷冷地:“所以,瑞國內部不可動蕩,絕對不可!”
……
另一邊,庸王府邸裏,瑞勇端著酒杯,卻久久沒有飲入口中。
“千古帝王,有幾個能在對錯和利弊之間,找到平衡點?又一個禍根被埋了下來,這瑞國的皇位,還有爭的價值嗎?”完,他把酒杯放了下去。
心情不好,上等的珍士酒,也不香了。
……
離開國子監,李誠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隻是一個升鬥民,不懂政治,不懂利弊舍取,隻知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那國子監養的根本不是一群棟梁之材,而是人渣,是惡鬼。
可是,老太傅那樣剛正不阿的一個人,都願意死保,自己又能怎麼辦?
朝堂終究是他們的朝堂,自己一個方外之人,管不了那麼多。
“罷了罷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家國老們都不在意,我關心個什麼勁?等誅了首惡,就去看看先賢們能否安息,若是不能,這‘遷陵’任務不做也罷!”李誠在心裏打定主意。
然而,這裏終究是封建王朝,講究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講究的是普之下莫非王土。
講究的是子一怒,伏屍百萬。
講究的是國家歸帝王一個人所有,不論對錯,無關是非,純粹是聖上想要如何,就得如何,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遠遠地,李誠在大街上,聽到有人囂張的大喊:“家父謝裕,誰敢抓我?”
那聲音張狂肆意,一副欠打的模樣,卻沒人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