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晏像是被打了一拳又踩了兩腳的皮鞠子,軟塌塌的,沒了精神。
“就是試試,看看咱們能不能好好相處,說不定剛剛試了兩天,咱們就吵架,誰也不理誰了呢。”顏雪懷其實還想說,說不定哪天咱們就各自劈腿,分道揚飆。
可是看到柴晏那委屈巴巴的表情,顏雪懷就不忍心了。
果然,她就是一個好色之徒,美色當前便會心軟。
原來香菜是擔心這個啊。
柴晏一下子就又活了過來,試就試吧,他一定不會和她吵架,再說,他家香菜的嘴巴那麼厲害,他也吵不過她啊。
李綺娘發現自家閨女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晌午,無論是來道賀的嘉賓,還是來吃飯的客人,全都走得差不多了。
不但顏雪懷不見了,柴晏也不知去了哪裏。
李綺娘心裏直嘀咕,正在這時,又有客人到了。
這次的客人,完全出乎李綺娘的意料,來的竟然是國公府的老管家齊忠。
齊忠還帶著兩個老夥計。
“忠伯,您怎麼來了,而且還是這個時候才來?”李綺娘驚喜,她並沒有告訴齊忠自己是開酒樓的,更沒提李食記今天開業的事。
齊忠道:“知道今天開業,客人一定很多,所以我們估摸著這會兒不太忙了,就過來了。”
說著,兩位老夥計抬上一隻碩大的箱子。
“我們三個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想到處逛逛,老板娘,禮物送到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三個人說走就走,沒給李綺娘挽留的機會。
李綺娘覺得好生奇怪,像這樣把禮物放下就走的,她還是頭回見到。
箱子沒有上鎖,輕輕一抬就打開了。
箱子裏是一大一小兩隻匣子。
打開大的匣子,裏麵一對青花釉裏紅牡丹纏枝玉壺春瓶,釉質潤澤,顏色鮮明,高雅清秀的青花紋點綴著嬌妍而沉著的牡丹,色彩渾厚壯麗,濃淡有致,沉穩大氣。
李綺娘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花瓶,光滑細膩,無論花色還是樣式,都是她喜歡的。
再打開另一隻匣子,卻原來匣子裏還有匣子,裏麵是一隻剔紅雕漆牡丹匣,匣子同樣沒有上鎖,李綺娘打開匣子,見匣子裏居然是一疊信箋。
李綺娘一怔,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離開平城前,她去見齊慰,齊慰拜托她到國公府裏看一看,還叮囑她一定要寫信給他。
李綺娘去了國公府,可是她卻忘記給齊慰寫信了。
直到此刻,李綺娘才恍然大悟,送禮物的人,不是齊忠,而是齊慰!
她怎麼剛剛才想起來啊,齊忠是齊慰的管家,他代表的隻能是齊慰啊。
齊慰這是提醒她,該寫信了?
李綺娘忽然局促起來,寫信這件事,對於國公爺而言,很重要嗎?需要箱子套匣子,匣子再套匣子,匣子裏麵放上一疊信箋來提醒她嗎?
國公爺是帶兵打仗的武將,不像是拐彎抹腳的人啊。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顏雪懷的聲音:“我娘在裏麵嗎?”
李綺娘飛快地蓋上箱蓋,她剛剛直起腰來,顏雪懷便進來了,身後還跟著柴晏。
“娘。”
“伯母。”
李綺娘看看自家閨女,又看看柴晏,兩個人都是眉眼含笑,如同春日裏枝頭上將開未開的花朵,想要藏起芯蕾裏的小心思,可那花瓣已經得瑟地張開了幾瓣,掩也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