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奇齋深處,一個古色生香的房間內,三道人影麵色有些古怪的圍著一張八仙桌,其上放著一枚樣式古樸的金珠,以及一個手機。
但更讓人驚異的是,這個房間內,竟然還飼養著一隻體型極為碩大的公雞,羽毛靚麗,雞冠紅通肥大,神采奕奕的巡視著自己的領地,視旁邊三人如無物。
“彪子,你怎麼看那個範先生?”
開口說話的,正是這個古玩店的主人,邵穀哲。
而被稱為彪子的,就是最開始出現手玩核桃的中年。
劉彪轉了兩下核桃,才凝重的開口:“那姓範的,不像是吃我們這碗飯的,哪有倒鬥的敢在外麵隨便喝別人家茶水。而且他也不是練家子,就是神態太過於自然,讓我有些拿不準。”
一身唐裝的楊師傅嘴裏含著個青玉煙嘴,卻沒有點煙,幹砸吧了一下,接著說道:“但這枚金珠味兒太衝了,絕對是才出土沒多久的小東西,彪子也是發現了這個,才喊我們出來。而且....”
楊師傅點了點手機,調出幾張照片,臉色有些玩味:“雖不敢肯定,但如果沒走眼的話,這玉鐲、銅馬可是好東西,起碼七位數起步,如果這銅馬上還有銘文,嘖嘖,又可以歇息三年咯。就是這尊佛像我有點拿不準,看不出來曆。”
古董這行裏,一般來說,完整的古彩瓷器是價值最高,青銅器還要差點。
可一旦青銅器上帶字兒,那可就反過來了,是那種分分鍾要吃花生米的價格。
邵穀哲歎了口氣,認真的說道:“最主要的是,這四樣冥器,都不是一個朝代的,也就是那範先生起碼倒了四個墓,這可就有些名堂要說道了。我看那範先生臉色蒼白,雖不是練家子,但可能身懷秘術....不好惹。我幾次試探他是哪個門派傳承,他都糊弄過去了,口風紋絲不漏,不過我猜測同發丘一脈有點聯係。”
四個朝代的冥器,最起碼是四個墓群,總不可能每個裏麵隻有一件寶物吧姓範的手裏,肯定還有更多的冥器。
而這樣大規模的倒鬥,也就發丘一脈人多勢眾可以完成。
可辦事的時候人多勢眾是件好事,等到了分贓的時候人多勢眾可就是個大麻煩了,這也間接說明姓範的銷贓為什麼要找新路子,同發丘一脈的作風隱隱符合。
如果讓範安知道這些人的猜測,恐怕會頗為無語:我隻是個正直且弱小的鬼差,你們能不能不要給我加戲。
“穀哲,怎麼說?”楊師傅點了點桌子,沉聲說道:“這起碼是大幾千萬的生意,我們摻和不摻和?今年土裏刨食的生計,可不好做啊。”
空氣一下子就凝固了,摻和摻和,可是要見血的。
半響,邵穀哲才吐出一口濁氣,沉聲說道:“楊師傅,我們搬山派又不是卸嶺門那種強人,算了吧。況且今年還能從土裏刨出食來的,都是狠角色,手底硬,不好惹。我們正常交易就行,過個手也能賺個幾百萬,足夠了。你們覺得呢?”
“那行吧。”楊師傅砸吧砸吧嘴,也沒在意。
搬山道人都發話了,他也沒啥好說的了。
劉彪摸了摸頭,拿回自己的手機,咧嘴一笑:“老大說啥就是啥,我沒意見。”
話已到此,氛圍自然是鬆了下來,可突然間,邵穀哲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一邊昂首挺步的大公雞,低聲問道:“你們說,連怒晴雞都現世了,我們搬山一脈,還有機會找到雮塵珠麼?世道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