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寧禦千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隨後便若無其事的邁出了一步。
“這姑娘當真是個好人啊。”
“對啊對啊。”一時間所有人都對寧禦千另眼相看。
她突然就想起自己曾經還是洛長歌的時候每次出來,這些人躲自己躲得跟瘟疫似的,誰見了她都繞路走。那個時候,他們都是說自己什麼來著?不學無術?禍害?反正不是現在的英雄。
“哎哎,我怎麼覺得他帶的麵具像是籬鳶的啊,傳言籬鳶不就是帶了一張這樣的麵具嗎?”身後,不知誰最看著籬鳶臉上那張‘別致’的麵具最先思索道。
壞了,自己怎麼能忘了這個!該不會有人認出他來了吧?!寧禦千心下一緊,自己隻顧著想慕雲翳的事了倒是把他給忘了,若是一會兒他真的被人給發現了那豈不是又是一場麻煩?
所以她現在已經做好十足的準備就等著帶他跑路。
“是啊,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旁邊那人也摸著下巴思索一番。其實他們並沒有見過籬鳶,畢竟遇上籬鳶的話就絕不會活到現在了,但是籬鳶的長相他們還是聽別人說起過的。
“胡說什麼呢,估計啊也就是為了好玩才帶了一張麵具而已,這為兄台那麼好又和這姑娘是一夥的,剛剛他們可是救了人,不是殺了人!怎麼可能會是籬鳶呢!你們可別冤枉了好人!再說籬鳶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嘛!”
這麼想想好像也對。於是,先前懷疑籬鳶的兩個人一聽這人的話也覺得有理便各自回到各自的攤位上去做事去了。
嗬嗬,虛驚一場啊。
所以現在是不是又發現了戴麵具的好處?當年自己在被逼上無望崖之前若是帶個麵具再做點好事是不是就不用整天過得那麼辛苦了?甚至還可以像他這般被人當成好人一樣對待。
“怎麼,還在為了我將你的糖葫蘆送人的事不高興?要不我再給你買一根?”見她不語,籬鳶便從旁打趣道,“堂堂妖王,你現在可是女英雄,總不能因為一根糖葫蘆在街上哭起來吧?”
今日的籬鳶溫柔的過分,讓她恍惚間總有一種慕雲翳陪在身邊的感覺。
“我才沒有!我隻是沒想到你會如此,堂堂魔君如此心善還真是難得。”
“是啊,大概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吧。”剛才若不是看著她那般束手無策的模樣他又怎會鬼神神差的走過去,“不過被人感謝的滋味倒是不錯,謝謝你這次出來倒是很難忘呢。”他重新從賣糖葫蘆的人跟前抽下一隻掛滿糖的,然後小心翼翼遞到寧禦千手上。
“籬鳶,要不要試試當個好人?”看著掌心的糖葫蘆,寧禦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不過說出口的一刻她便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
她要自己做個好人?
“什麼?”現在兩個人一起呆住了。
“我,開玩笑。”氣氛實在太過尷尬,但想想她又有些不甘心道:“你看啊,你並不討厭這種做好事的感覺,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何不能給自己個機會?”
機會嗎?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自己假裝成小白去逍遙山騙她的時候算是個好人吧,那次他讓魔族全都因他付出代價。成為慕雲翳的這一世,他也算是個好人吧,最起碼不算壞人,可後來結果還不是一樣。現在魔族的計劃已經開始,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像從前那般任性胡為了。
籬鳶苦笑道:“別逗了,你忘了,我是魔族。我自幼殺人無數,死在我手上的人哪一個不無辜,你也是一方之王就應該知道身為王我們身上背負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意願。”
若是自己真的做個好人,那魔族的臣民如何?他們正眼巴巴地等著自己率領他們拿下凡間,攻下仙界和神界,現在豈是說收手就收手的?還是說自己能夠讓魔族的將士丟盔棄甲全都回去種田?
“再說,即便我願意,隻怕是神族也不會同意吧。”自己恨不能日日不得鬆懈還要時刻擔心魔族會不會有機可乘,倘若自己突然收手,到時候魔族動蕩,神族也會趁虛而入,“你該知道,太多時候我們自己的心都不是由我們自己決定的。”
這便是所為的己不由心啊。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感覺貌似還不錯,以後我要是殺人殺膩了偶爾做上這麼一兩次也未嚐不可。”
是啊,身處漩渦之中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隨心所欲呢,誰不是一樣的身不由己。剛才是自己太天真了。
“是了,就當我開個玩笑吧。”
勸魔君做個好人,這種笑話也隻有自己會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