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夫諸這種孤傲妖獸駕馭到此等程度,木風倒真是個令人刮目相看的男人。芳音心中興奮地想著,又向木風猛攻過去。
地狼在體型和力量上占有絕對優勢,白鹿卻每每能夠避開它猛攻的勢頭,再去尋找有利位置反擊。
劍刃碰撞出火星點點,重擊之後白鹿與地狼剛剛各自落地,空中就炸開一道響雷,鳥雀驚飛的同時,豆大雨點瓢潑而至。
右梧敞開衣襟,心翼翼地將白團子貼身抱好,接著又將衣襟合攏起來。雖然知道團子的毛發是不會沾染雨水的,卻仍是想幫它擋去此刻大到幾乎令地變色的雨。
倚著一棵古樹立著,右梧遠望著木風同芳音的打鬥,雨水穿過繁茂樹葉落下,逐漸將他的發絲打濕貼在額前。
芳音與木風對峙,手臂上被劃出的幾道淺傷不斷向外滲著血,血水方一溢出便被雨水稀釋成淺淡粉色,繼而被衝刷入身下地狼黝黑的毛發中。
雨聲嘈雜,芳音與木風互相揣測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等待著攻擊的最佳時機。
木風出生的城本就潮濕多雨,冒雨練劍的事也算稀鬆平常,所以他十分適應此刻這種在雨中臨敵的狀況。與他的泰然自若相對,芳音卻因為衣服浸透了雨水貼在身上而愈發焦躁起來。
芳音磨著牙,盯住木風許久,最終卻仍是耐不住性子,拭了一把額上雨水,輕拍地狼,首先發起了進攻。
木風見芳音衝來,眼中寒光一閃,隻不動聲色改了握劍姿勢。
滾滾雷聲淹沒住地狼的重重的腳步聲,木風與芳音一次過招後稍稍拉開距離,緊接著便又再次衝向對方。
兩道劍光映著漫電閃雷鳴。
芳音嘴角高高揚起,方才的一劍,他終於在木風身上也留下了傷口。正得意著,身子卻突然向下一沉。
隨即,地狼的哀鳴聲衝破雷聲傳入芳音耳中,芳音感覺到身下地狼的身子顫抖著踉蹌了幾下,俯身查看,隻見黑色皮毛上一條血紅劍痕橫過胸口。
血水轉瞬噴湧而出,地狼的哀鳴聲中帶著一些雜音。芳音瞬時慌了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方才自己能傷到木風並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木風原本的攻擊目標便不是自己。
怒火瞬時竄起,芳音剛想側身跳到地麵上,身下的地狼卻踉蹌著幾步助跑,騰空飛躍而起。
芳音被晃了一記,忙緊緊環住地狼的頸子,急聲喚著,“夜祭!放我下去,夜祭!”
地狼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木風隻在地狼身後稍微追了一段,便同著月謙調頭折回。
下了如此大的雨,現在最要緊是帶右梧回去,他身上的毒,也要盡快解了才行,木風在月謙背上如此想著,遠遠看到右梧單薄的身子就這麼在雨中被淋得透透的,又想起他方才抱著團子時有些怔愣的神情,不禁歎了口氣。
木風幾步跑到右梧身前,見他默默低著頭,雨水已經浸透他的發絲不停順著臉頰往下流淌,覺得有些無奈又心痛。
右梧手臂上前些日子被地狼所傷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暗紅色傷疤被雨水泡得有些軟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