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梧穿過長長走廊往飯廳走去,沿途偶爾停下腳步看看院中花草,回憶幾年前在此處生活的無憂無慮時光。
還未進門就聞到撲鼻的香氣。右梧邁入門檻,剛落了座,兩個丫頭便適時端了飯菜上桌。冒著熱氣的飯菜讓人食欲大好。
右梧四下看看,等了片刻,轉頭對月謙道:“風叔叔還在睡?”
曾經不論多忙,木風每至少也會抽出早晨時間陪右梧用飯,這幾也是如此,而今到了早飯時間卻不見他的身影,右梧不禁猜測他是否因為昨兒個睡得太晚今早才沒能及時起來。
月謙點頭,算是回答。
右梧記憶中的木風是個總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人,縱使再疲累也會按時起床,如今卻得知他也會晚起,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自己不在他身邊的這兩年多時間裏,他也變了。
右梧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將團子從頭到尾撫了一遍,接著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夾過一塊兒蓮藕糯米糕往嘴裏送。
吃過飯,飲過茶,右梧放下碗筷剛站起身,便聽到月謙道:“少主……主人他其實是病了。”
病了?右梧心中一揪,回頭看向月謙,隻見他仍是垂著目光不直視自己。
月謙道:“雖然主人吩咐了不要將此事告訴少主……”停了片刻看向右梧,“不過主人他高燒不退,連帶著又犯了舊疾,我認為……”
高燒不退,舊疾……右梧全無心思再聽月謙繼續明情況,立刻從飯廳衝了出去,奔向木風臥房的方向。那屋子他回來之後還沒去過,幾年了,位置卻絲毫未忘。
門前翠竹並著梅樹,木風的房間一如往昔。
右梧推門進去,繞過屏風便看到兩個須發皆白的大夫立在床邊,念念有詞討論著。
“不好辦呐……”其中一個搖搖頭,捋著胡子。
右梧將這幾個字聽得分明,出現在大夫麵前時,他們卻忽然緘默了。
兩位老大夫上下打量著右梧,其中一個眯起眼睛開口道:“這不是前些日子發燒的那位爺麼?吃了我的藥,身子可大好了?”
沒等右梧回答,隨後趕到的月謙便從他身後上前一步,“二位瞧好了便隨我出去開方子吧,我好吩咐人去抓藥。”
月謙雖然是妖獸,跟這宅子中的人卻都是熟悉的,連兩位大夫也算是舊相識,所以他行動自由,無需像在賭坊時那樣時不時隱去身形掩人耳目。
右梧匆匆看了一眼躺著的木風,見兩個大夫轉身要走,忙道:“二位稍等,能否將風叔叔的病情告知一二?”
曾給右梧瞧過病的大夫停住腳步,看向他搖頭歎氣。
一副責備口吻道:“這位少爺該知道木爺背上的傷吧?身體完好的還難免有個頭疼腦熱呢,何況木爺這個受過致命傷的……那樣重的傷,當年能挺過來就屬不易,哎,句不好聽的,既然死裏逃生,就更該惜福養身才是,他卻總不聽老夫勸誡,如今這病,兩分在舊傷,八分卻在他實在不愛惜身體……”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躺在床上的木風忽然冷冷出這句,接著支起身子坐起,月謙忙去要扶他,卻被他輕輕擺手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