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右梧隻覺得耳朵裏灌滿了這轟鳴惱人的心跳聲。
以前明明不會這麼容易失態也不會這麼容易臉紅,一定是中了半夏的妖法,一定是這樣!
在半夏終於鬆口的一瞬間,右梧還不忘在心中默念:這活了幾千年的老色胚,技術到底千錘百煉,還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半夏的手穿過右梧腋下,環過他的身子折回,擦去了他嘴角的水光,微笑道:“還繼續麼?”
右梧提一口氣,話語卻被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這啞巴虧,自己是吃定了,還是認命得好。如是想著,便抿著嘴不話,隻做鬼臉表示不滿。
風吹著半夏的發絲在右梧眼皮底下晃啊晃,他一會兒揉一下鼻子,有些癢,用手撥開纏繞不去的發絲,喘口氣的功夫,它們卻又藤蔓般糾纏上來。反反複複無數次之後,右梧終於惱了,可沒給他機會爆發,半夏就抬腳踢開了房門。
周圍一暗,右梧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抱回了屋子。
“有沒有人過你倔得很?”右梧抬頭沒好氣地。
半夏直接把右梧放在床上,道:“沒有。”
右梧跳下床,上下左右扯著被揉皺的衣服,道:“那我來,你個倔驢,還真把我一路給抱回來了,白白給那四個看了笑話。”完看向半夏,想到“倔驢”二字,自己倒忍不住笑了。
半夏勾勾手指,房門應聲關上。他上前幾步,看著滿臉笑意的右梧。
右梧被他這麼一看,本來沒什麼可心虛的事,卻不由自主心虛起來,也不笑了,撓了撓頭發,伸個懶腰道:“晚飯晚飯,走,今的飯我來做。”著就往柴房走。
半夏頓了片刻,拉住右梧的手,右梧一轉身,就被擁了個滿懷。
右梧本以為半夏會趁機做些什麼使壞報複,推了他兩把,卻沒想到他沒進一步的動作,隻溫柔地擁抱輕撫,涓涓細流一般令人心安和溫暖。
右梧覺得此刻的感覺很難形容,他緩緩呼出一口氣,也抱住半夏,過了許久,才抬起手輕拍半夏的脊背,哄孩子一般道:“喂喂,明明是我被你欺負,怎麼你反倒撒起嬌來了?”
半夏不話,隻抱右梧更緊了些。
右梧繼續一副溫柔語氣,“怎麼了?你生我氣?你這人真是,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心眼兒,不會因為我跟顏澤啟多了兩句就不高興吧?還是因為我你是……”到這笑了一聲,“你是倔驢所以你就惱我?”
半夏搖了搖頭,不知是輕歎了口氣還是輕笑了一聲,接著貼在右梧耳邊:“右梧,答應我一件事。”
右梧心中咯噔一下,語氣卻平常,“嗯,你看。”
半夏後退一些看向右梧,色已暗,又沒有點燈,右梧卻仍能看到半夏青色雙目中流溢的光彩,仿如細雨衝刷過的際。
微微側頭,半夏道:“先答應我。”
右梧難得一臉淡然微笑,幾乎沒思索便道:“隻要別叫我去殺人,別的都好。”
這回答似乎出乎半夏預料,他羽睫微顫,抬手細細撫著右梧麵頰,頓了頓,道:“如果有一,遇到非殺人不可的情況,我會替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