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梧在心中暗歎一聲，轉身去給爐灶添柴加火。
半夏雖然，力氣卻很大，刀刃切過土豆重重落在案板上，咚，咚，咚。聲音在狹柴房內回蕩，右梧直覺得膽寒，幾乎那邊每切三刀他就要回過頭去看上一眼，確定家夥是否還完好無損。
飯煮好，湯燒好，剩下的就是炒菜。右梧走到半夏麵前，看著案板一角堆著的比幾個銅錢摞起來還要厚的土豆皮和案板中央的土豆……絲？條？塊？
“沒事沒事，改做燒土豆就好了，”右梧著就去拿半夏手中的菜刀，“你餓了沒，要不要先吃點紅果？”
半夏抬起頭，樣子十分認真，“我切得不對？”
右梧忙把菜刀放在一邊，擺手道：“沒有沒有，這樣很好。”
半夏低頭看自己的努力成果，頓了好一會才道：“是麼？那好，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嗯，就是在鍋裏放上油然後把這些倒進鍋裏然後……你看一遍就明白了，解釋起來太複雜。”
半夏看向灶台，眉間又慢慢擠出個山包，而後他又看向右梧，“這是我第一次做菜，萬一不好吃你別吃就是了。”
右梧眨眨眼，“你來做？”
“嗯，好像很有趣。”半夏著爬下凳子。
右梧蹲下來，透過桌子腿的間隙去看半夏，“別別，你這樣別做飯了，連鍋鏟都未必拿得穩，待會兒你再掉鍋裏，咱們晚飯就得吃紅燒白團子了。”
半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腿，“嗯”了一聲。而後右梧視線中就沒了家夥的身影，取而代之是一雙纖瘦腳踝。右梧站起身，看著變回成年模樣的半夏，心道這家夥也算是豁出去了，真不明白做個飯到底哪裏有趣了，看他一臉認真執著，也不知該哭該笑。
半夏也不話，隻徑直走到灶台邊，像右梧之前做過的一樣彎下腰添了些柴火，而後便直起身子俯視鍋子，問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右梧舀了一勺油放進鍋裏，又看向半夏，“會很嗆的，還是別了吧。”
半夏看向右梧，麵無表情，“我從前倒不知道你如此囉嗦。”
右梧咂咂嘴，不話了，把鍋鏟遞到半夏手裏，而後退到一邊開始指揮。
“啊對，這些直接放下去，心油……”
“再等會兒，嗯嗯，現在可以放肉了。”
“別別！慢著點！沒燙著吧？”
“放鹽，對……還是我來放吧你不知道用量……好吧，放就放了，嗯……有點少，再來點。喂！好吧，多就多了，鹹點的下飯。”
“等等，你剛放的是哪邊的？那是糖……算了，甜的……興許味道也不錯……”
“別別！再放鹽也補救不了了！啊……我覺得，這菜味道一定前無古人。”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已經很好了。”
“不不不，可以吃可以吃，不用重做，這菜我一定吃完。”
右梧用袖子擦臉上的汗，心做個菜搞到跟上戰場似的也不容易，所謂人無完人嘛，這半夏總歸也是有弱點的，瞧這架勢，再給他多活幾千年也未必能學會做飯。